這番話說的晏随星心花怒放,他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雲滄看了眼自己徒弟這副不值錢的樣子,低聲暗罵一句:“能不能有點出息。”
晏随星把頭埋得低了些。
他确實沒出息。
沒辦法,小師姐誇誇了,就是高興。
晚飯吃的是晏随星買來的東西,盛暮看着兩隻小魔實在是太過可憐巴巴,便大手一揮,也讓他們上桌吃飯了。
期間,盛暮不住給秋芙夾菜,邊夾邊道:“秋芙姐姐太瘦了,從今往後要習武了,可要多吃點才好。”
她忙着給秋芙夾菜,邊上的晏随星就給她夾,而兩隻魔看着晏随星碗裡空空,覺得自己要有點眼力價,于是也忙不疊給晏随星夾菜。
一時之間,隻有雲滄被排除在了這個流水線之外。
秋芙心思細密,很快就注意到了看起來顯得格外孤零零的雲滄,她猶豫了一下,用了一雙新的筷子,也給雲滄夾起了菜。
自此,餐桌上的流水線沒有錯漏掉任何一個人,每個人的碗裡都有滿滿的菜。
酒足飯飽過後,兩隻小魔自覺去看門,臨走前被盛暮叫住問了名字。
小點的那個道:“我叫徐小東。”
大點的那個道:“我叫徐小西。”
盛暮:……
真可以啊,小東西。
她揮揮手,兩隻小魔屁颠屁颠地跑去看門了。
雲滄矜持地擦了擦嘴,準備回屋休息,被盛暮叫住:“師父留步,我今晚逛街時給師父買了個小禮物。”
她說着就拿出了那個茶具。
晏随星的目光緊緊跟随。
雲滄接過茶具,愛惜地摸了摸盛暮的腦袋:“有心了。”
盛暮嘿嘿一笑:“徒弟給師父買禮物,應該的嘛。”
三進的院子屋子也多,秋芙看着衆多屋子犯了難。
盛暮貼心道:“東邊第一間就是秋芙姐姐的屋子,我飯前讓徐小東把今日給秋芙姐姐買的東西都放進屋子裡了,秋芙姐姐有什麼需要就找我,我就住在秋芙姐姐隔壁。”
等送走了秋芙,庭院處就隻剩盛暮和晏随星了。
高高的月亮從頭頂照下來光,晏随星的耳朵都仿佛耷拉了下來。
盛暮心裡直好笑,偏偏存了逗晏随星的心,明知故問道:“天色晚了,小師弟怎麼不去睡覺呀?”
晏随星癟了癟嘴,有些委屈巴巴道:“小師姐也就這時候才能想得到我。”
“哪有。”盛暮臉上笑意更濃:“我明明時時刻刻都想着我們随星的。”
她這句話和方才的行動實在搭不上半點邊,晏随星咬了咬下唇,問道:“那霧師姐,還有蕭師兄,他們有禮物嗎?”
“當然有呀。”
盛暮甚至開始從儲物袋裡掏東西:“看看這衣裙,好看吧,是不是很襯霧師姐?她個子高,身材好,穿上肯定好看。”
“還有還有,這些匕首和飛镖是給蕭師兄買的,上次我給他買匕首時他就很高興,想來他肯定是喜歡這些東西的。”
晏随星眼睜睜地看着盛暮一樣一樣介紹,忽然小聲道:“上次小師姐送我發帶,我也很高興的。”
盛暮看着眼前可憐巴巴的小師弟,終于不忍心再坑他。
她忍着笑點了點頭:“我知道呀。”
下一秒,她手裡赫然多了好幾條發帶:“所以我當然也給随星買了。”
各種顔色的發帶,上面無一例外地都有一隻玉做的小狐狸。
晏随星看着狐狸彎了彎嘴角,忽然傾身,溫聲道:“小師姐幫我帶。”
許是他神情太過認真虔誠,盛暮那句“都快睡覺了,換什麼發帶。”一時之間都有些說不出口。
她解開晏随星發間那條舊的發帶,手指細細歸攏着烏發,最後又将新的藍色小狐狸綁在了他頭發上。
晏随星摸了摸發間溫潤的小狐狸,笑道:
“小師姐動作熟練了好多。”
盛暮振振有詞:“那當然,畢竟是第二次了,熟能生巧嘛。”
她手中還攥着晏随星那條舊的發帶,估計是天天用的緣故,明明才買了幾天,但發帶邊緣已經有些磨損。
現在有錢了,生活大可以奢侈點,盛暮剛準備把舊發帶丢了,就見晏随星沖她攤開了手掌。
“舊的也要。”
盛暮:“不是都有新的了嗎?舊的都用舊了。”
晏随星抿了抿唇,小小聲說:“但是是小師姐送我的。”
他這句話本來隻是想說自己舍不得丢掉小師姐給的東西,然而在盛暮耳中,卻忽然成了另一種意思。
她送晏随星的發帶太少,天天帶一條,舊了都沒得換。
盛暮将舊發帶換了回去,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經常給小師弟買新發帶!
晏随星寶貝地收好了舊的和那幾條新的發帶,又摸了摸頭頂由盛暮親手綁上的,高興的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小師姐沒有不記得他。她給他買了好幾條發帶。
他下意識就要送盛暮回房,然而才剛轉了半個身位,他衣角就被盛暮扯住。
“走這麼快幹嘛。禮物都還沒給完呢。”
還沒給完?
晏随星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睛,就見盛暮瑩白的手腕一翻,掌心見忽然躺了一塊圓潤的玉佩。
心髒倏地停了一拍。
微風仿佛靜止,樹葉停止作響,世間萬物皆沉寂。
咚——
咚咚——
劇烈跳動的,是他的心髒。
“這是……給我的麼?”
“當然了。”
盛暮上前一步,親手将玉佩别在了晏随星腰間:“秋芙幫我挑的,怎麼樣,好不好看?小狐狸是不是很可愛?”
原來是秋芙。
晏随星忽然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他就知道盛暮的心思怎麼會給他送一塊這麼暧昧的玉佩,原來是秋芙看出了端倪,在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