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修然看着面前神色不虞的盛暮,腦海中卻蓦然想起在淩松峰密室裡,衣衫淩亂,面色微紅的少女,焦急看向他的眼神。
他心亂了。]
坦白來講,盛暮真的很想把用在薛定鳄身上的那一套在用在謝修然身上——把他心亂了,改成他心炸了。
但是不行。
謝修然畢竟是男主,現在不是他該炸的時候。
盛暮可惜地“啧”了一聲,隻做了兩處改動。
劇本剛收起來,隻聽撲通一聲,面前的甯雪溪忽然雙膝跪地,本來應該拉住謝修然胳膊的手猝然伸向了他的腳腕——
而就在瞬間,轉移到謝修然身上的詛咒生效了。
于是在謝修然眼裡,甯雪溪赫然頂了一張薛定鳄的臉。
一個身姿婀娜的女子頂着薛定鳄的臉,在他身旁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然後伸手夠向他的腳腕。
盛暮看着看着她的謝修然,彎唇一笑。
在謝修然失心瘋的前一秒,她拽着晏随星轉身離開了。
還沒走遠,她就聽見身後傳來同為無涯宗弟子驚恐的叫聲:“救命啊!謝師兄他瘋了!他居然對着身後的靈獸說‘真相隻有一個——’”
“奧不,那不是靈獸!那是滿地亂爬的甯師姐——”
“快來人啊!甯師姐和謝師兄都瘋了啊啊啊啊——”
那兩個人有多慘,盛暮就有多爽。
她哼着小調往前走,忽然被一塊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盛暮本以為是石頭,然而低頭的瞬間卻立刻僵直在原地。
絆住她的東西是一塊其貌不揚的玉。
然而盛暮卻瞬間認出了它。
這塊玉是原著裡謝修然機緣巧合之下撿到的,裡面的玉靈是一位修為奇高的老者。不僅如此,玉内還有着一塊獨特的空間,有許多次男主碰到危難都是依靠着這塊玉才能渡過。
此時盛暮看着手中的玉,仿佛拿了一塊燙手山芋。
她剛想着趁走在前面的晏随星不注意把玉往謝修然所在的方向扔了,結果玉才脫手,理想中的抛物線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是玉自己在空中劃了個弧,自己鑽回了盛暮的口袋。
盛暮:??
這尼瑪也行?
她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動作,一個暴躁老頭的聲音忽然在她腦海中響起:“你個小女娃有眼不識泰山!知道老夫是什麼嗎?”
盛暮面無表情:“知道。”
暴躁老頭:“我就知道你沒聽過我的大名,老子可是……哎哎哎?你說你聽過?”
暴躁老頭欣喜不已,它甚至自己找到了盛暮的儲物袋,一頭紮了進去。
盛暮忍無可忍:“你給我出來!我資質不高,修為不行,也沒有上進心,你跟了我就是白跟。太初秘境裡這麼多無涯宗弟子,你趕緊找别人去。”
她可真是一點都不想跟謝修然扯上關系。
暴躁老頭怒了:“你怎能如此貶低自己!老夫縱橫天下數十載,就未曾見過你這種絕佳的根骨。”
媽的,裝不成了。
她嘗試忽略掉暴躁老頭的聲音,快步追上前面已經和雲滄幾人彙合了的晏随星,然後拿出儲物袋裡的玉,亮給雲滄看。
“雲仙尊,這是我方才撿到的一塊破玉。”
暴躁老頭對自己被稱為破玉這件事憤怒不已。
雲滄接過玉的瞬間,暴躁老頭的聲音也跟着消失了。
他拿着玉左右看了兩下,接着又将其還給盛暮:“這塊玉你且收着罷,興許日後有些大用處。”
簡而言之就是,這玉是好東西。
但問題是盛暮也知道它是好東西,可礙于是謝修然的機緣,她對這塊玉的态度隻有四個字:
别來沾邊!
雲滄看出她的遲疑,問道:“是嫌吵麼?”
盛暮囫囵點了個頭,轉眼就看着雲滄伸手給玉下了個禁咒,再接過玉時,暴躁老頭明顯安靜了很多。
雲滄仙尊牛逼!
盛暮最終還是暫時把玉收下了。
但是把它轉交給謝修然的這個心思依舊沒歇。
秘境内時間與外部不同,等盛暮和晏随星回無涯宗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她簡單洗漱,又去用了晚膳,接着就溜達到了謝修然的住所。
她在思索怎麼能合理又不惹人懷疑,順暢又不會被人發現,讓謝修然順利的收到這塊玉佩。
“謝師兄,詛咒那事是我對不住你,這塊玉佩是我在太初秘境得到的,給你作為賠禮罷。”
聽起來好像有點奇怪。
“謝師兄,感謝你把我從小村落帶來,小小心意,聊表謝意。”
好像更奇怪了。
盛暮在謝修然住所前來回踱步,嘴裡振振有詞地念着,殊不知,這一切全都被一旁樹下的晏随星看見了。
晏随星覺得自己今天有些奇怪。
他不知道今晚為什麼要來這裡。
明明心裡的那個聲音和自己的身體都更傾向于直接休息睡覺,但他就是沒來由地覺得小師姐會将玉給謝修然。
這并不是他覺得最奇怪的。
最奇怪的是,晏随星很清晰明确的發現,他并不想讓小師姐把玉給謝修然。
是不想讓兩人在深夜單獨接觸,還是不想讓小師姐把自己在秘境裡獲得的第一個機緣給謝修然。
晏随星沒往深處想。
或者說,沒敢往深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