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氣息從身側傳來,盛暮轉頭,看到了風塵仆仆趕來的晏随星。
他看着神色如常的盛暮,心安了大半,保險起見還是問道:“小師姐沒事吧,那詛咒……”
晏随星話音未落,另一邊忽然有一道聲音斜斜插進來,焦急程度是晏随星的數倍不止:“什麼詛咒?你受詛咒了?”
是雲滄。
盛暮安撫性地拍了拍晏随星的胳膊,轉身看向雲滄,先發制人問道:“雲仙尊怎麼會在這?”
雲滄哽住。
他總不能實話實說,說自己自從見到盛暮後就用分身在她身旁時刻保護,因此她被人設計從小院弄到淩松峰偏殿密室的時候他才能第一時間從無名宗趕過來。
雲滄就是腦子再怎麼不靈光,也不能說這種離譜的話。
于是他道:“我夜觀天象,得知淩松峰偏殿今日有異象發生,便趕來看看。”
晏随星:……
這借口也太爛了些。
他剛想說什麼,就看到盛暮一臉被說服的模樣點了點頭。
她信了。
她信了??
盛暮确實信了。
之前小村落的薛定鳄足以讓她明白,這個世界裡NPC做出再多離譜的事情也是可能的。
更何況她現在的角色還是女主,書裡的巧合不都是這樣的嗎?
于是她甚至都沒問晏随星為何而來,和兩人簡單說了一番剛才的情況後道:“所以現在我要先去淩松峰正殿,把這些告訴甯鴻昊。”
偏殿離正殿不遠,再加上盛暮有心讓裡面那倆人多受會罪,劍都沒禦。
雲滄和晏随星跟在她身後悄悄傳音。
晏随星面色不善地看向雲滄:“你監視我小師姐?”
雲滄:“不算監視,隻是為了确保她的安全。無涯宗于她而言不是安全的地方。”
他頓了頓,補充道:“若我今日未能及時發現,她很可能就要出危險。”
晏随星冷哼一聲:“一碼歸一碼,且不提我到的比你早,今晚這事是我小師姐自己解決的,與你無關。”
雲滄:……
此言有理,他無話可說。
晏随星看了眼前面衣衫破損的盛暮,猶豫再三,出言問道:“小師姐,冷嗎?”
盛暮頭都沒回,沖着他擺了擺手:“都快夏天了耶,哪裡會冷。”
于是晏随星伸進儲物袋裡拿鬥篷的手又放了回來。
他看着若有所思的雲滄,傳音道:“甯雪溪詛咒的事情,也是你們搞的吧?”
雲滄的面上忽然劃過一絲心虛。
晏随星說對了。
蕭澤禹自從知道甯鴻昊接盛暮來是為剖她心給甯雪溪做藥引後,就沒讓甯雪溪過過一天好日子。
今天飯裡放蟲子,明天半夜扮鬼吓她。一吓就是兩個多月,可謂是樂此不疲。
甚至霧柏有時來了興緻也去插上那麼一腳,雲滄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是也算是默許了這種行為。
“雲仙尊。”晏随星一句話拉回了雲滄的思緒:“時候不早了,您也先回去吧。”
他這話說得略顯生硬,盛暮聽見後扯了他一把,小聲道:“雲仙尊也是好心,你怎麼跟趕人走似的。”
以雲滄的修為,他自然能聽見這句話。
他看了眼晏随星,有些幼稚地勾了勾唇角,問了一句不相幹的話:“盛姑娘讨厭人監視嗎?”
“也還好,天天盯肯定很煩。”盛暮如實道:“但是自己知道沒辦法的話,我對于這件事接受度也挺高的。”
雲滄唇角揚起的弧度更大了。
他用勝利者的目光看了眼晏随星,朝着盛暮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晏随星被雲滄暗戳戳地連針對了兩下,看着盛暮的背影,心裡忽然有點什麼心思在作祟。
他加快腳步追上盛暮,勾了勾對方的衣角,聲音放輕放軟:“小師姐怎麼向着他。”
明明我才是你的小師弟。
微風吹過盛暮裸露在外的皮膚,好像有人用冰涼細軟的絲綢蹭她的胳膊,激得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晏随星注意到她的動作,挑眉問道:“冷?”
盛暮搖搖頭,轉過身,看到了晏随星眼裡似有若無的笑意,和被月光映照着亮亮的瞳仁。
“因為他是外人。”
她說道。
“而你是我的小師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