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月處理完朝政,袖子上不慎沾染了墨點,鐘月一邊叫人拿一套幹淨衣服來換上,一邊問張喜和。
“幾點了。”
“回陛下,申正了。”就是下午四點。
“哦,那該去靈仙宮了。”鐘月自然沒忘墨禦卿的生辰宴。
張喜和跪着給鐘月換上一雙新靴子,笑道,“靈仙宮那邊可熱鬧了。”
“哦?”鐘月挑了塊最新雕出來的玉佩叫侍從給她戴在腰間,又拿了串溫潤微涼的玉珠放在手裡盤,珠串流蘇上墜着一塊粉色芙蓉石,随着鐘月的動作微微晃動。
“不是說宴席比較晚嗎,這會就都到了?”
“可不是嘛,主子們午膳後就去了,下午又是玩牌又是投壺的。”張喜和給她換好鞋,又理了理衣擺才起身,“估計都盼着陛下早些到呢。”
鐘月被這記馬屁拍的舒服,笑起來,神情愉悅,“前些天殷督輔獻了一副前朝的花鳥圖給朕,墨禦卿一向喜歡這類的書畫,送給他做生辰禮吧。”
“走吧。”鐘月經常在屋内坐着辦公,能走動就不愛做轎辇,等她到的靈仙宮的時候已經快五點了。
侍郎們都在等她,聽到通傳趕緊起身。
“拜過陛下。”每個人的姿态都很美,有意無意露出最好看的角度。
“都起來吧。”鐘月眼神掃了一圈,她後宮的人基本上全都在這裡了。
她即位十多載,到目前為止,後宮不過才三十來人,且大半是兩年前新選進來的。
鐘月坐上主位,發現沒看到墨禦卿。
“墨禦卿呢?今天是他的生辰,怎麼不在席上?”
“墨哥哥估計還在打扮。”尹澤位分最高,很自然的接過話,“您瞧瞧靈仙宮的布置,全換了,那邊還有新的布景,也不知是做什麼的,大家從沒見過,正好奇着呢。”
“想來墨哥哥一定是有很特别的節目要獻給陛下。”
鐘月也看到了那幾副特别大的空畫卷,不由猜測,墨禦卿擅畫,莫非是要現場作畫?
“侍末時就來了,本想早些獻上要送給墨哥哥的生辰禮,不想一下午沒見到人。”尹澤故作苦惱,實則暗戳戳告狀。
還舉辦宴會呢,主人家都不會招待客人。
鐘月一邊好奇墨禦卿要做什麼,一邊撇了一眼尹澤,她哪裡不知尹澤的小心思,全寫臉上了還自以為說的隐蔽。
“你要送什麼生辰禮呀。”鐘月喝了口茶潤潤喉嚨。
“侍沒有什麼好東西,宮裡有的全是陛下賞的,侍不舍得送出去,就寫了一篇祝壽詞。”尹澤說話藏不住,沒幾句就直白起來,還很理直氣壯。
“好沒誠意的禮物。”鐘月放下茶盞,虛點了點他,眼中露出幾分笑。
“哪裡沒誠意啦。”尹澤一邊說一邊讓金谷把那副祝壽詞拿上來。
“陛下也知道侍字寫的不好,為了寫好這幅詞,侍練了好多好多天,手腕都勞損了,終于寫出了最好的一副,才敢送給墨哥哥當生辰禮。”
就像太初說的,牧文墨敢嫌棄他隻送一副自己寫的字畫嗎。
他也沒說謊,為了寫這幅詞,他确确實實是用了心,手腕勞損也不是假的。
“朕瞧瞧。”鐘月招手。
尹澤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果然能被陛下看見,不枉他費的這般功夫。
他沒叫人拿,自己捧着上前,展開給鐘月看,“您看嘛,是不是很用心。”
鐘月本來對他的字就沒報期望,低頭一看,不由挑起了眉。“嗯,進步真的很大,不錯不錯。”
一股藥香随着尹澤的動作傳來,鐘月合上詞,遞給身旁的侍從,握住尹澤的手,“勞損這麼嚴重?”
“禦醫說不打緊。”尹澤被鐘月握住手,蹭來蹭去伏倒鐘月膝上。
“手腕勞損可不能不重視。”底下一美人出聲,神色間帶着真切的擔憂,“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侍這裡有上好的藥,明日給澤哥哥送些去吧。”
鐘月低頭看了他一眼。
“燕侍卿說的有理,是要好好養一養,朕得空去看你。”鐘月拍拍尹澤,示意他回席上。
今天是墨禦卿的生辰宴,她怎麼都得給墨禦卿幾分臉面。
尹澤乖乖回去,看向燕嘉木,“多謝燕侍卿提醒,燕侍卿有不少傷藥?”
燕嘉木一點也不怕他,溫和的笑了笑,“從家裡帶來的,還沒用完,澤哥哥沒有嗎?”
燕家是世家大族,燕嘉木又是燕家嫡子,身世甩了尹澤八條街。
他入宮時帶的東西最多,上至衣服布料首飾銀錢,下至傷藥擺件筆墨字硯,樣樣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