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部傳來的痛意,讓他“哇”的一下,大聲哭出來。
凄慘的叫聲傳遍整個筒子樓。
這次陸念川沒裝,皮肉上的痛讓他嚎叫出聲。
剛打了幾下,時清就被人重重推開。“你在幹什麼!”
防備不及的她,一下撞到櫃子上,胳膊傳來一陣痛意。
不用看就知道,皮膚青紫。
陸任上下檢查了一遍陸念川,看陸念川屁股上一片紅色。他怒目瞪着時清,裡面摻雜着失望和不滿。
“别人說你虐待小川我還不信,現在我回來親眼看到,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他如同青松般伫立在門口,渾身散發着冷冽的氣息。
“時清姐,他隻是個孩子,你怎麼下這麼重的手。”一道軟軟的嗓音,從陸任背後響起。
一個穿着精緻,燙着時新小卷發的女人趕緊出來。
秦念念滿臉擔憂,趕緊将孩子護在懷中。
觸及到陸念川臀部的一片紅時,秦念念先是驚訝,緊緊咬着牙,眼底閃過一絲怨恨和詫異。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時清,仿佛再問時清怎麼敢打她的兒子。
陸任見不得秦念念紅眼,他冷着臉對時清說道,“馬上給小川下跪道歉。”
若是換作在乎他的何時清,肯定誠惶誠恐的哄着陸念川,舍下面子下跪道歉。
秦念念似乎就想看時清狼狽的模樣,還在火上澆油,“時清姐,你這次做的太過分了,哪裡有這樣管孩子的。孩子還小,你好好教育不就行了。”
“他把我的布料給剪壞了,難道不該打?”時清揉着胳膊的痛意。“或許你們可以賠給我。”
将布料甩在陸念川身上。
布料順勢掉落在地。
一張上好的碎花布被剪的支離破碎,就連做個小荷包都難。
這是用了積攢許久的布票,才勉強湊出一張布料,打算在新婚穿上。
也是何時清省吃儉用,懷揣着期待制作的。
就被一把剪刀,毀掉所有。
陸任的反應跟上一世一樣,輕描淡寫蓋過。“就一塊布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值得你對一個孩子動手?何時清,我真是看錯你了。”
他滿臉失望,“從來沒發現你這麼斤斤計較,小肚雞腸。你要是不認錯,我們就不用繼續這段婚姻。”
每次陸任一說,就能拿捏何時清的七寸。
她會乖乖的服軟。
時清看着穿着嶄新中山裝的陸任,再看穿着昂貴大衣搭配小皮鞋的秦念念。
就連陸念川,穿的都比一般小孩好。
除了時清。
不管夏天還是冬天,她的衣服永遠是機械長發下來灰黑色工裝,胳膊下面打了補丁又打補丁,渾身灰撲撲的,沒有女人的模樣。
一塊布攢下來,全都給了父子倆。
她的錢都花在家庭。
在冷飕飕的冬天,連新毛衣都舍不得打。
陸念川不為柴米油鹽發愁,工資從不上交。
留下來的工資,都給了秦念念。
畢竟秦念念目前沒有工作,哪裡買得起漂亮的花色布料,打扮精緻的跟都市麗人一樣。
陸任等着時清道歉。
兩人互相交換眼色,就等着時清道歉的同時,提出将工作讓給秦念念。
時清好不容易進入機械廠的财務,是最輕松的活。
一個月的工資有20元。
是所有人最眼熱的工作。
不需要在車間賣苦力,隻需要算賬坐辦公室,對外提起,别提有多風光。
秦念念眼饞這工作很久了。
她都沒想到,時清竟然能通過财務的考試。
不管怎樣說,時清所做的努力,都是給她秦念念的。
時清動了。
陸任依舊高昂着頭,施舍般給她一個眼神。
陸念川鄙夷的撇撇嘴。
臭女人竟然敢打他,他是不會輕易原諒她的。
陸念川腦海中想了千萬種折磨時清的方法。
陸任理所當然的說道。“作為賠罪的話,你将财務的工作讓給念念吧。她初來乍到,一個寡婦沒有工作傍身。你将工作給她,就專心在家帶孩子做家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