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時，城市中心已經喧嚣起來。光滑的高樓玻璃反射出耀眼的晨光，街道上的人群在虛拟廣告的投影下穿行，車輛懸浮而過，偶爾有巡邏無人機掠過天際，投下細微的陰影。

空氣中混雜着電子香料的氣味，帶着一點合成肉的油脂焦香，令人難以分辨到底是真實還是人工調制的錯覺。

查爾斯在這裡逮到一個正在大快朵頤家夥。他上前攬着他的肩坐下，拿過烤肉塞進自己嘴裡，含含糊糊地說：“丹尼爾……好久不見……拜托你點事。”

叫丹尼爾的、看上去和普通上班族沒什麼區别的人。挪開查爾斯落在肩頭的手，瞥了他一眼，随即慢悠悠地咬下一口食物，說：“等我吃完再說。”

米歇爾走在他們身側半步之外，目光平靜地掃視四周。

他的手腕上戴着一隻普通的智能終端，看上去像也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上班族。但查爾斯知道，他随時能讓這玩意兒變成一台短程幹擾設備，屏蔽周圍的監控信号。

不過多時，丹尼爾解決了他的食物，随手将指頭上粘着的油脂揩到衣角上。“走吧。”丹尼爾一邊抹嘴一邊對兩人說。

他們的目的地是城中心的大廈之下的一間不怎麼起眼的小店，處在包圍之中。

内裡别有洞天，二樓的房間裡，牆上挂滿各種拆開的硬件設備，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金屬焊絲氣味。最新的各種型号的設備被整齊有序地擺放好。

幾台終端屏幕上流動着複雜的數據流。桌面上擺放着各型号的信号攔截器、解碼芯片、僞裝模塊……

米歇爾看到這些玩意有些癡了，完美！型号齊全，功能多樣，簡直就是，太棒了！他指尖輕輕滑過一塊尚未組裝完的控制闆，低聲說道：“這裡的設備……真不錯。”

丹尼爾揉着他銀白色的短發，正懶散地靠在椅子上，手杵在桌面上，嘴裡叼着一根電子煙。

吐出一口淡藍色的煙霧，噴到查爾斯臉上，說：“說吧，什麼事要我幫忙？連這台仿生機器都搞不定？”

“有這麼明顯嗎？”米歇爾眉頭挑了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吃驚地問。“哦，不一樣。别人看不出。就是感覺懂嗎？感覺。”丹尼爾解釋。

查爾斯伸手進米歇爾的衣兜裡拿出那個存儲器，交到丹尼爾手心裡，收起玩笑的神情說：“這個，裡面有一個文件。打開它，不要讓對面的家夥發現，行嗎？”

丹尼爾伸手拿起存儲器，随意轉了轉，扯下電子煙，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大挑戰？我喜歡！”米歇爾叮囑道：“小心些，對面不止一個人。他們的技術不低。我上次被發現了。”

“嚯！更有意思了！”丹尼爾站起來，搗鼓着他的設備。米歇爾沒有接着說話，隻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看着男人将存儲器插入終端。

屏幕上迅速彈出一串亂碼，字符排列方式十分古怪，仿佛被層層疊疊的鎖碼包裹着。

“能解嗎？”查爾斯看不懂這些奇怪方式的代碼，頭疼。隻得詢問最終結果。

“當然能，但得點時間。”丹尼爾雙手飛快地在鍵盤上操作，眼中閃過興奮，“不過你們這次帶來的，可比你們以前給我的麻煩多得多。”

“三個小時。”丹尼爾對查爾斯保證道。“查理，你怎麼搞到這個麻煩東西的。”查爾斯不想跟玩伴透露過多，含糊其辭：“就是，黑了一個系統。被發現後對面傳輸過來的。”

“哦，我看，叔叔阿姨他們知道了，你又免不了一頓批評。”丹尼爾還有餘力跟查爾斯打趣。在這上面，他比米歇爾更遊刃有餘！

時間一點一點流去……

“查理，你們到底黑了個什麼系統？”丹尼爾将屏幕轉向兩人，

屏幕上的亂碼緩緩剝離，零散的字符漸漸拼湊成可讀的信息。而數據中浮現出的幾個關鍵詞——

“宿主”

“生物适配”

“體組織重組”

“■■實驗”

查爾斯的笑意收斂，米歇爾的眼神微微一凝。

“看來，你們真的捅了個不小的馬蜂窩。”丹尼爾一手撐着頭，另一隻手伸手敲了敲屏幕。

眸色幾經變換，“而且，這東西有二次鎖碼。也就是說，有人在加密前，還特意做了一個防篡改措施。”

“能破解？”米歇爾語氣平靜，但手指微微收緊。

丹尼爾極度自信地一笑：“我敢打包票，能！不過嘛……”他轉頭看向查爾斯，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得請我吃飯，還是你家做的。”

查爾斯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成，等下給你做。但你先解碼——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