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明,蒙着一層薄霧,蒼白的晨光透過窗縫勉強灑進來。
夜晚殘存的冷意還未完全散去,濕潤的空氣彌漫着淡淡的金屬混着機油與塵埃的味道。
查爾斯倚在沙發上,眼底是熬夜留下的陰影。他幾乎沒睡多久,也不覺得累。焊槍靜靜地躺在他的手邊,指尖依然殘留着冰冷的觸感。
米歇爾的休眠模式剛剛結束,他湖綠色眼睛張開的瞬間,眼底的數據流微微閃爍了一下。
他擡頭,看見查爾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低聲道:“沒睡着嗎?查爾斯?休息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再這樣,你總有一天會把自己燒壞的。”
費羅依舊窩在床上熟睡。
查爾斯輕手輕腳地起身,朝米歇爾招手,用氣聲對他說:“走嗎?”手彎起來指着門外,“我需要找點能讓我活過來的東西。。”
兩人悄咪咪地溜出休息室,來到廚房。
米歇爾從桌面上按照智腦中的咖啡配方,給查爾斯沖了一杯。
查爾斯嘴角上揚笑了一聲,坐直身子,一把抓過米歇爾手中的咖啡,毫不客氣地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充斥口腔,讓他皺起了眉頭。
“天哪,你還是喜歡這種跟機油差不多的味道。”查爾斯咂咂嘴,擡眼看向窗外,旭日的光線已經漸漸灑落在遠處的建築頂端。
“太陽出來了。”
費羅什麼時候出現的?沒人注意。她睡眼惺忪地倚在門框上,紅色的義眼偶爾才懶洋洋地閃爍一下,顯然還沒進入工作狀态。
“你們兩個偷偷摸摸的,是打算去執行什麼見不得人的任務?”費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着剛睡醒的慵懶和不加掩飾的諷刺。
她揉着頭發,倚在門框上,眼神懶散地掃過他們手裡的咖啡杯。
“沒睡?”費羅向上掃了查爾斯一眼,紅色的義眼閃了閃,語氣慵懶,“希望你别哪天倒下,然後不得不花一大筆錢請我給你做手術。小心些。”
“謝謝關心,但恐怕你還沒機會看到那一天。”查爾斯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好了,收拾一下,該出發了。”
費羅斜睨着他,半是調侃半是諷刺:“聽起來像是要去參加一場盛大的送葬。”
查爾斯聳聳肩,哈哈一笑:“說不定就是。”
“說實在的,你們不如留在這裡幫我的忙,好過在回去。安全、省事,還能活得久一點。”費羅啧了一聲,對着查爾斯和米歇爾調侃。
查爾斯輕哼了一聲,沒接話。米歇爾倒是認真思考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這的确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建議。”
查爾斯擡眼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哦?難道你真的想退休了,米歇爾?”
米歇爾不置可否地眨了下眼,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退休’這個詞對我來說沒有意義。但從概率上來看,留在這裡的生存率确實更高。”
“得了吧。”查爾斯站起身,把咖啡杯随手放在桌上,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如果真想要安全,留在自治區絕對安全,何必出來?”
查爾斯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身,随意地把外套搭在肩上,朝門口走去:“别廢話了,快點收拾,任務還沒完成。”
“我走了。你的麻煩走了,不要太想我~”查爾斯難得帶着俏皮對費羅說。
米歇爾跟上他的步伐,臨走前,他偏頭看了費羅一眼,平靜地說道:“如果我們隻是為了活得更久,那我們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