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姝理所當然的攤手:“小師父之前說善者死後入三善道,大宗伯既是好人,自然是飛升仙界位列仙班去了。”
她笑着,一臉慈悲憐憫地重複:“他是好人,所以成仙去了。”
小男孩不信,他知道父親已經死了,隻是這是自己說過的話,他不知道怎麼反駁她。
父親一直都讓他依令行事,現在他被殺,沒有人教他接下來該怎麼做。
九方姝晃晃食指畫圈兒,語氣頗為遺憾:“他剛剛飛走了,你來不及與他告别了呢。”
她低頭,沖小孩子笑:“小秃驢,去告訴你姐姐,來給她的父親收屍。”
“哦對了!”
“告訴她,我不喜歡秀女,後日也不會有殿選,讓她不要再癡心妄想了!”
小男孩知道姐姐十分在乎殿選,現在父親死了,姐姐的殿選也沒了,他絕望地站在原地,放聲哭了出來。
九方姝又帶着一手的血污回去,她在寝殿外碰到了延陵西,剛才确實是手快了些,雖然知道他現在十分偏愛自己,卻還是沒想好如何跟他說。
畢竟他方才剛給巫勢爻派了差事。
延陵西看着她的手,搖搖頭,說:“好髒。”
九方姝咧着嘴笑,她伸手給他看:“陛下,你幫我洗好不好?”
延陵西搖頭拒絕:“司天監的人,沒有一個是幹淨的,你自己洗。”
九方姝瞅準機會忙問:“陛下,我殺了巫勢爻,你不生我的氣嗎?”
延陵西往寝殿走去:“輿論天象的劊子手而已,我要幾個就有幾個,殺了便殺了。你不殺他,我早晚也要殺。”
九方姝扯住他的袖口晃:“後日就是殿選了,巫勢爻的女兒也在。”
正走着的背影突然停了下來,九方姝猝不及防撞了上去,他擰着眉問她:“你很期待殿選?”
九方姝盯着他的眼睛,她使勁搖頭:“不期待,我不想要殿選。”
有了殿選,他就要跟别人睡覺,與别人□□與命。
這是她絕不願意見到的威脅。
他擰着的眉松開,繼續往前走:“後日是先王的頭七,隻有祭拜先王,沒有什麼殿選。”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後日,九方姝是聖女,照舊做着替先王抄經燒經的事。
太廟正前方是曆代帝王的牌位,往下是太後、親王,在往下是曆代軍功卓越的将軍。
因先王十分信奉佛道,兩側伫立着各式各樣的佛陀雕塑,太廟正殿外坐滿了為先王往生念經祈禱的和尚。
九方姝已經燒完第一輪,她開始抄第二輪。
按照慣例,延陵西應該跪下向先王磕頭。
可是他此刻正閑散地坐在最下首的供桌上假寐,香壇被他掀翻在地,貢果也散的到處都是。
九方姝實在不知道這個經文抄的意義是什麼,她胡亂地扯着筆鬼畫符。
寫到手酸處,她停下揉手。
延陵西就坐在她身側前方,他随意耷拉下來的手,就在她的手邊。
外面的誦經聲不斷,滿殿的佛陀端莊威嚴,最上方的牌位陰森無比。
這樣禁忌的環境,九方姝想幹一些大逆不道的事。
她輕輕地伸出手指,摳了摳延陵西的掌心。
延陵西微微擡起眼睛,看向她。
九方姝跪在軟墊上的腿有些僵了,她慢悠悠地挪過去,她收回自己的手,極具純情又色欲滿滿地摸了一下他的臉,她的手一刻也不停地向下,然後停在了他的嘴巴上。
她十分渴望又渴求地看着他:“陛下,我想親你。”
掌心裡的呼吸變得溫熱,然後開始滾燙,他看着她的眼神也開始充滿濡濕的春情。
他輕輕親了一下她的手心,九方姝開心地撲過去,抱着他的脖子親他的唇峰。
這個位置在大殿的正中間,即使誦經的和尚都在門外,隻要他們稍稍擡眼,就能看到這裡的一切。
她這樣混世的小魔王,什麼也不在乎。延陵西還有些不适應,他就着她的動作,認命地給她親,然後俯身抱起她,側身躲在了佛像後面。
來到隐秘無人之處,九方姝的小小力氣就不夠看了,她被十指交纏着扣住,所有輕吟與祈求都被他滾入咽喉,她隻能攀附在他身上感受他的欲望。
周圍的牌位與佛陀,連并着靡靡佛音,都成為了為他們助興的歌,他們熱烈地不負衆望地舔盡□□。
許久之後,延陵西才松開她,九方姝暈乎乎地抱着他不肯松手。
他笑:“怎麼了?”
九方姝委屈道:“沒力氣了。”
延陵西托起她,抱在懷裡,她窩在他的心口上喘氣,轉頭就瞥見了先王的牌位。
她忽然想到答應别人的事,道:“陛下,你還記得在後妃宮殿偷情的侍衛嗎?上次容妃謀反還是他告訴我的,他愛慕先王的妃子,求我成全他們。”
延陵西沉默,他也跟着九方姝的視線,看向先王的牌位,父王一生最霸道專權,他豈能容忍自己的寵妃睡在别人的卧榻之上。
延陵西輕笑道:“她是先王的寵妃,父王一定也願意看到舊愛獲得幸福。”
“便成全了他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