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問出這句話,就肯定是對于這種關系有質疑。
白塵絕心想:難道是因為自己在外面還有個弟弟?
一家之中,即使是親兄弟,也會因為父母的寵愛分布不均而失和。而謝同塵不第一次聽到他還有個弟弟,反應大些也算是正常。
白塵絕安撫般回握住謝同塵的手,笑道:“當然是兄弟關系。”
謝同塵:“……”
謝同塵沒有出聲,白塵絕卻莫名有一種自己答錯了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像個被審訊的犯人,蛇一樣的危險感似乎正在他身上攀爬,嘶嘶作響,讓他身後沁出細密的汗珠。
——還能是什麼關系啊!提供陽氣的工具人?
白塵絕不敢說,隻好可憐巴巴地看向謝同塵,眼眸中帶着些祈求的意味。饒了他吧。
“原來哥哥是這樣想的。”
謝同塵笑了一聲:“那哥哥和要陪的那個弟弟也是這種關系嗎?”
白塵絕慌忙道:“自然不是!”
頂着對方恐怖的眼神,白塵絕找補道:“自然還是我們之間更親近——唔!”
這句話沒能說完,因為他的嘴被堵住了。
熟悉的謝同塵身上的清冽氣息籠罩了他,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随後随着細細的撕咬感,鐵鏽般的血腥氣在他唇間彌漫開。
他被親了。
謝同塵親了他。
謝同塵為什麼會親他?
白塵絕腦中一片空白,本能地推搡着眼前人,病中的虛弱卻讓他的反抗軟弱無力,輕易便能鎮壓。
在缺氧的窒息感中,他終于意識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問題。
謝同塵難道喜歡自己?
情急之下,他混沌的大腦終于想起來用上了靈力,這才将人推開。
白塵絕面紅耳赤,面上燙得厲害,發熱加上激動給腦袋帶來的高溫,讓他感覺自己的狐狸腦袋正要被蒸熟。
“你是不是……”他說不出口。
謝同塵則比他坦然得多,他輕聲說了出來:“喜歡你。心悅你。”
“哥會厭惡我嗎?”
好半天,白塵絕才聽到自己的聲音:“不會。”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炸成了一朵狐狸煙花,其實根本沒有聽懂謝同塵在說什麼。
喜歡……心悅……
謝同塵忍不住又道:“那你那個弟弟……”
話未說完,白塵絕已經先一步用手捂住了他的雙唇。
忽然拉進的距離能讓他嗅到白塵絕身上淡香清雅的草藥香,以及對方身上幾乎微不可查的顫抖。
白塵絕似乎終于明白了事實,他小小聲道:“給我一兩天的時間好不好?太突然了,你先回去,讓我冷靜一下。”
其中顯而易見的松口的意味,一瞬間湧上心頭的狂喜讓謝同塵一瞬間甚至忘記了什麼離開什麼弟弟。
白塵絕顫抖的身體,請求時楚楚的情态讓謝同塵心軟起來,他唇邊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我等你。”
木門随着“吱呀”聲開啟又合攏,人離開了。
屋内沉靜下來,白塵絕沒有任何動作,直到院外徹底沒有動靜。
他夢遊般起身,掏出珍藏的丹藥胡亂吞下,壓住病情,大腦頓時輕松下來,似乎重新擁有了思考的能力。
他剛才的反應是本能演出來的,他滿腦子都是把謝同塵先糊弄走。
白塵絕焦慮的在屋内轉了圈圈,謝同塵喜歡他這件事,沖擊大于其他感觸。他更想和謝同塵保持現在的關系。
狐妖大多天性喜好享樂,擁有很多配偶,可白塵絕并不是這樣的狐狸。他甚至還沒有過任何配偶,不論是男子還是女子。
謝同塵突如其來的坦誠,對他來說還是太超過了。
白塵絕又看了一遍白覓安的信。最終,他偷偷摸摸打包了屋中所有要緊的東西。白日他對謝同塵說的話很奏效,他沒有出門,謝同塵也沒有上門打擾。
趁夜,他挑起小行囊,從木窗翻出屋子,鬼鬼祟祟跑路了。
一日。
兩日。
……
漆黑的竹林中,唯一的光源便是夜佑使們的燈籠。
葉子川高呼:“别讓它得逞。注意燈籠——”
陰風陣陣,随着從身側一掠而過的陰氣,每個人手中的燈籠正在一盞接一盞的熄滅。一旦徹底陷入黑暗,将對接下來的捉妖極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