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白葉被手腕上通訊表的震動驚醒。
“呃……”怎麼回事,頭這麼疼。她扶着腦袋慢慢坐起來。半夜好像還聽見了什麼人說話的聲音。白葉甩了甩頭,奇怪的煩躁和殺意在胸口翻騰着湧現。
不對。她擡頭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睜大眼瞬間清醒過來。玖呢?
背包和墊着的布都還在,人卻完全不見蹤影。洞口詭異地被巨型的深綠色樹藤完全纏繞阻隔住,伸入洞口的部分被她無意識時生成的冰棱自動阻攔割斷。
如果是單獨出去了應當會在通訊表上給她留言,白葉後知後覺地去查看通訊表震動的來源。
——沒有玖的留言,全部都是學生的全體範圍内的求助信息。從一個小時前到現在零零散散的有近十條,從無服到藍服的學生都有。
“…啧。”按道理講收到第一條消息時她就該被震動吵醒了。這麼說自己其實是昏迷或者被催眠到現在。事态已經在她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嚴重到連藍服都發出求救了嗎。
很有可能玖的消失也是這個原因。她站起身單手把包甩到肩上,并快速滑動翻閱一遍信息内容。大多都同時表示了同伴失蹤以及出現了狂躁症狀。她把通訊界面劃到最上方,點開信息中顯示的定位。
——是中心巨樹的位置。
通訊表再次震動彈出新的求助信息,白葉瞟了一眼确認後就無視掉打開靜音,大步向外的同時右手平伸。
“時祺。”
長刀應聲出現在手中,輕易地在地上産生碎冰。果然壓制解除了嗎。地上的冰棱在她走過去的同時自動收縮回去。她亮出刀刃兩下劈斷樹藤踏出去,濃霧已經消散了不少但能見度仍隻在百米以内。
再次呼吸的刹那她就警惕地意識到不對勁,霧氣與昨天的不同,裡面明顯有雜質存在,同時樹林間不斷地傳來中頻的回聲一直鑽進大腦裡,仿若有人在她耳邊竊竊私語。
在夜間變化成會産生精神幻覺的霧了麼……她極度冷靜地調出通訊表的地圖确認方向後擡手。如果是霧氣的話反而好辦了。
白葉往前平伸雙手,再水平向兩側打開,以她自身為中心随動作形成了一道看不見的無形屏障。所有霧氣在接近屏障的瞬間溫度都馬上被降低至冰點以下,凝結成細小固體再随重力掉落。以此阻隔掉大部分有害物質。
不知道這些看似靜止的樹藤還會不會再次活動起來。謹慎起見她沒有再選擇踏上樹枝而是盡量找較寬敞的空地壓低重心飛奔着前行。
以最快速度趕到地圖中心位置已是十分鐘後。被一群學生包圍在正中間的巨樹正像某種充氣氣球人一樣揮舞着環繞四周的無數粗壯硬質樹藤不斷向外進攻,最前線是兩名藍服高階在僵持着支撐防線。
“不要直接接觸樹有腐蝕性的汁液!”在他們身後用咒術輔助着的另一名藍服大吼着向周圍人提醒,“盡量減少呼吸小心瘴氣!”
同樣在附近的淩桑猛揮手用風刃劈斷一根樹藤,斷裂的一長段直直地随重力砸到地上應聲揚起巨大灰塵。祝清梨在她身側護着枕木并用長刺輔助。
“全部閃開!”
一聲大喊後巨大的銳利刀氣自下而上裹挾巨大力量斜着直掃過去,攔腰劈斷一整片區域内的全部樹藤,幾乎被斬斷一半的右側樹杈受力不均地歪倒下去。
“白葉!”得以短暫喘息的淩桑轉頭看見她,驚喜地喊出聲來。
白葉雙手持刀大口喘氣着調整呼吸。已經用了最快的大威力範圍刀技打破局面,她擡起頭快速判斷形勢。
巨樹至少有四五十米高,從外表性狀上看更像是一顆無比巨大的榕樹。而在最上方的巨型樹冠間彌漫着一片白霧,裡面似乎掩映着一個個小的樹藤繞成的蛹狀物。
“已經确認上面的那些都是學生,但是暫時沒辦法突破樹藤……”已經從另一邊趕來的藍服高階喘息着向她解釋。在等她趕到之前他們已經奮力維持了許久但毫無突破,體力也幾乎耗盡。再這樣下去很可能會先一步被瘴氣迷惑失去意識,“它的再生能力很強,越靠近它的樹冠瘴氣也越重。”
“了解。”白葉點頭再次握住刀柄,眼睛謹慎地盯着正在慢慢恢複過來的一側樹幹,“通知慕德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