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剛剛考取到白服的福，玖成為少數成功進入觀衆席的高一學生之一，旁觀了上午的整場藍服鑒定。

自己離藍服的差距還很大。玖内心很清楚。但——白葉當初和他打的時候到底放了多少水啊……玖看着對手被踹下巴到昏厥後默默捂起臉。完全是可以一擊秒殺的程度吧……

他的高戰力負責人在同淩桑戰鬥完後也光榮負傷，被主考叫下去治療休息。這之後基本就由公局和大學部來的黑服或藍服高階助考完了其餘的鑒定。

許多主修課程還沒正式開始，因此下午他也沒什麼事，開完班會課後就有空閑研究一下選修課的内容。

選修課在通訊表系統裡開放後可以由學生自由選擇，課程基本上都是三個年級一起上課。玖在界面裡先按照自己的需要篩選出了一部分，再把剩下的按時間排好，将其中沖突的進行抉擇。

心理課和墓茔課在同一時間。玖有些猶豫。雖然不太清楚墓茔課是做什麼的，但聽同學說是許多黑服會報的課程。

【别選墓茔課，除非你活膩了。】通訊表忽然振動，白葉的消息從界面上方彈出來。

……？

【你在監控我的屏幕？？】玖眯起眼迅速打字回複。雖然他并沒有往通訊表裡存奇怪東西的習慣，但這還有沒有人權，有沒有隐私了啊喂？！

【在醫務室幹躺着太無聊了。】

【你不是自己還和我說可以逃嗎？】

【逃了不是被抓去助考就是去站崗。】

【…那沒事了。】

社畜悲慘的一生……有時候總感覺自己的負責人如果不這樣偶爾偷點懶，可能真的會早早的被壓榨到過勞死……

【…不對啊那這也不是你監控我屏幕的理由！】

【我平時也沒興趣看。這次隻是例外。】白葉過了一會兒又回複一條，【我就是順便給你個忠告。到底要不要選随你便。】

【所以這個課到底是幹什麼的？】玖于是趁此機會提問。

消息發出去後對方似乎沉默了很久，最後隻回複了四個字：

【自掘墳墓。】

“……”玖打了個“謝謝”回複過去後關閉了聊天界面，再次打開選修填報系統。好在選修課的通知裡寫明如果覺得選修課的内容不合适，可以在開課後一周去教務處更換課程。也就是說——

他大有試錯的機會，隻要第一節課沒能把他弄死。

作死似乎是人永遠改不掉的一種天性。半分鐘後，他已經對着大大的泛着綠光的“填報成功”四個字後知後覺地捂頭了。

——總感覺和負責人的勸告對着幹沒好事。

安排在服級鑒定最後一日的是黑服的鑒定。與往年一樣，參與的人數很少，管理也相當嚴格，隻有藍服以上的學生可以圍觀。

按道理說玖沒有進入場地的資格，白葉也沒有主動叫他來看，但她本人絕對是會去參與鑒定的。在食堂蹲點失敗後玖決定換到競技場的入口處蹲點，結果遠遠望見一藍一黑服級的兩個人站在那裡聊天。

本着“這門不蹭白不蹭”的心态，他默默地靠過去，卻發現兩人竟然是空澤和上次遇見的源溯學長。

都是熟人那就更好蹭門了。

兩人此刻也恰好察覺到有人接近，于是停止了交流轉過頭來。

“呀，原來是你。”源溯一眼就認出來眼前有着标志性白發紅瞳的男生，“是來看白葉的鑒定麼？”

“是的。”玖恭敬地點頭回應。

“原則上來說白服是不能入内的，但被負責人的話應該也是算在指定人裡，所以隻要能證明和白葉關系好就可以——比如三号館的通行卡。”源溯溫和地向他細緻解釋，忽然笑起來轉過去調侃身旁的空澤，“哎呀哎呀，去年我就是這麼放阿桑進來的喔。”

“…啰嗦。”空澤閉眼冷笑。

玖從他貼身的兜裡拿出三号館的金卡。源溯查看後笑着嘀咕了一句“哎她果然給你了呢”就打開了通道口的門讓玖進去。

“我就不陪你進去了，還要幫别人看一下通道口。”源溯站在原地朝他揮揮手，“空澤殿倒是可以和你一起去……空澤殿？”

玖詢問地看向身旁的黑服。對方雖然在身高上并沒有自己高出多少，但穿着制服時總讓人覺得相當有壓迫感。

“…随便。”空澤似乎心情還可以，至少不像上次見面時那樣渾身都是起床氣的殺意。他瞟了玖一眼後就徑直往觀衆席的方向走。

“诶…？”玖有些驚異。這是同意了嗎？

“要去觀摩白葉戰鬥的話可要抓緊了喔，馬上就輪到她鑒定了。”源溯提醒道，“空澤殿的鑒定被安排在最後，所以他暫時還是很有空的。”

每一位黑服的戰鬥風格都有很大差異。但觀看黑服實力的兩人戰鬥能學到相當多彼此的技巧再化為己用。因此無論參不參加本次的鑒定，大部分黑服都至少會到場觀看。

這也是為什麼空澤會選擇在自己鑒定前去看白葉以及其他黑服的戰鬥。

玖迅速跟上空澤的步伐進入觀衆席。觀衆比起白服和藍服鑒定可以說是寥寥無幾并且大部分都是黑服。以及——

和他一樣紮眼，不過是因為站在一群黑服中卻完全沒有穿制服而是身着華麗蓬蓬裙的高一女生。

雙露似乎也輕松注意了他。她在觀衆席的另一頭遠遠地朝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一隻手比成槍狀瞄準自己的太陽穴，另一隻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是在嘲笑自己被襲擊的事嗎。玖心下了然，卻故意無視了對方，隻是維持着面無表情的狀态轉回去。

空澤走去和正在維持結界的精靈教師打了個招呼後就趴到了一旁的欄杆上。于是玖在他的默許下也站到了一旁離欄杆半米不到的地方。這個距離不用趴上去也能看清下方的狀況。

場内還在進行清掃恢複工作。上一個鑒定的人員大概是剛把地面和四壁全都砸的破碎不堪，現在整個場地幾乎所有的石塊都還在拼接重組。

“那個…學長你好？”沉默了一會兒，玖試探性地開口。

“不用客套，我不吃人。”空澤沒有轉頭看他，但也還算耐心地回應，“那個老好人既然把你丢給我，有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問。”

反正他現在暫時也沒什麼事可做。

“…好。”玖應聲。空澤實際上一直給他有話直說的印象。于是他也就也不客氣地問出自己一直以來最想問的問題，“學長會覺得白葉是個什麼樣的人？”

“白葉啊……”空澤藍色的眼睛懶散地往下瞟去。下方的場地已經基本修複完畢，身着黑服的兩人正在從對側的兩處入口分别入場站定。可以辨認出其中靠觀衆席一側的黑服女性正是他們正在談話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