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膽怯過,也沒人服軟過。
問:一個老祖宗傳下來的基因有多相似?
解:瞧瞧這兩人,那就是最具體的诠釋。
說真的,若是平常情況,喬香憐見着喬玉田倒不至于這麼煩躁,畢竟她已經來這裡七年了,七年時間,她走出了山溝,學會了技藝,并且早已順利融入繁華城鎮。
而對方呢?
瞧這落魄的樣兒,一看就曉得剛從窮山溝裡走出來,既有在窮山溝裡待久的愚昧遲鈍,又有剛到繁華地兒,哪怕極力壓制,卻還是無意識流淌出的恐慌無措。
兩人的位置早就今非昔比,不提未知的以後,就說現在,喬香憐絕對有把握能徹底壓制。
可如今——
想想自己在臨走前送給嬸嬸的那份大禮,再想想這小子睚眦必報的心性脾氣,以及最後自己剛下定的決心,已經準備實施的勾搭……喬香憐就覺得煩躁的不行。
該死的!
這小子到底是如何找到的她?
有了這小子,那自己本就沒多少籌碼的計劃,還能成功嗎?
抱着這樣的心思,喬香憐一下午都有些郁郁。
然後在晚上喬母安排好兩人床榻回屋睡覺後,喬香憐面色平靜的敲開了小屋房門。
“喬玉田,出來說話!”
當談起正事時,喬香憐對他難得有了點禮貌,雖沒有客氣喊哥,但終究不是窩囊廢窩囊廢的叫了。
而喬玉田呢?
他此時雖然趕幾天路很累了,但也沒有像喬玉康一樣早早甩了外衣躺床上,而是衣着整齊的坐在床尾,仿佛是早就預料到喬香憐的到來。
如今見事情沒有偏差,他本來有些緊繃的表情終于松懈,好言好語的道了一聲“好”,甚至還有心情扭臉安撫下滿臉迷茫的喬玉康。
“康兒,我出去和你姐聊聊,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哥——”喬玉康有些慌。
在這個家裡,有他的母親,有他的姐姐,可這些人抛棄他,不要他,唯面前這個隔了一層的堂哥還管他。
雖然在家裡他也不樂意搭理自己,可遇到鄰居小朋友欺負他,他會幫忙。遇到嬸嬸找事,他也會和稀泥,攔着嬸嬸讓他走。還有如今,願意帶着他颠簸一路找母親……
七年時間,母親和姐姐未曾有半點書信,若不是堂哥聰明,能夠從姥姥嘴裡套話,然後再帶着他一路走一路問,三天時間,兩人不知走錯了多少冤枉路,最後終于找到了這裡。
喬玉康扪心自問,若不是堂哥帶着他,他敢嗎?
他不敢的!
别說是像堂哥這樣靠隻言片語了,那就是将地址完整說給他,他卻也是不敢的。
陌生城鎮,繁華世界,若不是有人帶着,他一輩子都不會往這裡踏。
所以,哪怕他知道對方帶着他目的不純,可在現在這個時間地點,堂哥真的可以說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對于他眼中的恐慌,喬玉田看得見,喬香憐自然也看得見。
不由得心裡煩躁更甚。
“喊什麼喊!就出去說會兒話,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怕什麼怕?自個兒老實呆着!”
這是她的親弟弟,雖說自己并不喜歡他,可他憑什麼當着自己這個親姐的面親近堂哥?
他有腦子嗎?
不知道對方之所以帶他來這裡,就隻是想賴上她和娘嗎?現如今計劃己經成功,難道這個窩囊廢還會管他?
可很無奈,這次她真的猜錯了,喬玉田這個窩囊廢,竟還真沒打算将人利用殆盡後一腳踢開,在這種一切都差不多塵埃落定時,他竟還真的分出了點耐心來。
他又坐回了床榻上,然後側着身子用手掌輕輕拍了拍喬玉康的頭。
這次他臉上沒有見外人時慣有的虛僞笑容,而是平平靜靜的隻說一句,立時就按撫住了小少年忐忑的情緒。
“放心,不會扔下你的。”
“……”
兩人到了外頭,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喬香憐還有點心氣難平,因此說話難免陰陽怪氣。
“嗬,倒是挺厲害,哄的小康和你這般親近。”
喬玉田這會兒的臉色還是平平淡淡的,聞言也隻是輕輕瞟她一眼,然後又是一句話;
“當然,畢竟我又不會扔下他。”
喬香憐;“……”
看吧,她就說她這輩子最讨厭的人就是他。
就是他!
言歸正傳,屏蔽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