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才剛剛失去了一個最為鐘愛的女兒,沒想到李芃這邊又出了這檔子事,另外幾個女兒也被牽扯其中,作為一個父親,他怎能不心痛。
眼睜睜看着李世民遠去,李絢眼底深處充滿了沮喪。
她在父親心中到底是沒什麼分量。
“阿絢,起來吧。”李治眼見李絢還跪在原地,便示意宮人去将她扶起來。起身後的李絢紅着眼眶望向李治,面上難掩悲痛之情,“九哥,你一定要替十八姐做主啊,她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
末了,她還以幽怨的眼神看向李儀。
她的針對意味很明顯,李儀也非常清楚,但現在還并未抓到她的把柄,根本奈何不了他。
毒害皇帝的女兒這可不是小事,李儀可不願意背這個黑鍋,她将視線轉回到宮女冬香身上,毫不客氣地質問道:“你說是我指使你下毒,那你可有證據?到現在為止都隻是你的一面之詞。”
“說不定你是被人收買,栽贓嫁禍給我,一箭雙雕,真是好計謀啊。”
她笑着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但見冬香緊緊低着頭,讓人窺探不到她的任何情緒起伏,不過李儀這話也并不止是說給她聽。
“十六妹所言不無道理,誰又知這宮女是不是包藏禍心,賣主求榮,僅憑一面之詞,自是無法斷定此事與十六妹有關。”李治表示認同李儀的話,旁邊的李絢擡起頭驚詫不已,還欲再說些什麼,但李治那雙和李儀如出一轍的桃花眼隻輕飄飄的掃了她一眼,李絢便立即閉口不敢再多言。
這位兄長雖然年歲不大,但畢竟有着皇太子這個身份,怎能不讓人心生忌憚。
李治溫潤的目光落在冬香身上,“你可有話說?”
但見她咧起嘴自嘲地笑了笑:“既然公主過河拆橋,不願承認此事,那奴婢自然無話可說,公道自在人心。”
她說着這麼正義凜然的話,然而卻不敢多看李儀一眼。
見此李治也不再與她多言,縱然無奈可還是決然宣告道:“既然你不願招供幕後主使,那便押入天牢,聽候處置。”
直到這一刻,冬香才猛地擡起頭瞬間有些慌了神,眼裡充滿了不可置信。
居然隻有對她的處置,絲毫沒有要動李儀的意思,可她已經道明無話可說,此時還能說些什麼。兩名侍衛已經架起她的胳膊,就要将她拖走,她無力反抗,隻能朝着李儀大聲喊叫道:“城陽公主,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一定會有報應!”
侍衛當然不顧她的喊叫,強行将她給拖出了瓊華殿。
旁邊的李絢默默低着頭,指尖緊緊捏着袖口。
他終究還是偏心自己的孿生妹妹。
李治最後過來對李儀叮囑道:“在事情還未查明之前,這段時日你就好好待在瓊華殿,不要随意出去走動。”
李儀沒說話,隻點了點頭。
這是在對她下達禁足令。
不過她也能理解,現在的她身處風口浪尖,不讓她出去也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衆人都離去之後,瓊華殿内終于清淨下來。
李微那雙純淨無暇的眸子裡滿是心疼,她拉了拉李儀的衣袖小聲喚道:“阿姐……”
李儀知道她想說什麼,遂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安撫道:“你不必擔心,會沒事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十八妹的狀況。”
隻要她沒死,事情就不會到那麼嚴重的地步。
但是到了第二天,仍舊昏迷不醒的李芃就被擡出了瓊華殿,原因是她的母親蕭才人不依不饒,堅決不讓李芃留在瓊華殿休養。太子仁善,于是就是遂了她的願,讓人将李芃轉移到了她自己的住處。
李儀被禁足在瓊華殿,連帶着李微也不能随意出去走動,不過她和薛瓘的婚事仍在繼續籌備。
由此可見,李世民父子并沒有要處罰她的意思。
又過了兩天,剛從外面回來的綠枝急匆匆跑到李儀面前,都顧不得喘上兩口氣就連聲說道:“公主不好了!奴婢剛從外面的宮人那裡得知消息,金山公主沒能撐過去人已經沒了!”
“什麼?”
李儀滿眼都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