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問我怎麼回事,那日早上從你那離開之後,我便被人帶回了薛府,那位所謂的父親上來就是對我一頓打,說我膽大包天敢招惹城陽公主。”薛瓘幽怨地看着李儀,但眸中笑意不減,随即将衣服拉上來穿好,“想必你現在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城陽公主,當今皇帝的寶貝女兒咯。”
這點李儀很難否認:“我确實是……”
薛瓘的模樣也是年輕了好幾歲,身着古代的裝束,長發長袍,即便他那笑容很讨人厭,卻依舊不失文雅之氣。
以前薛瓘穿着現代服飾,頂多算長得還可以,現在着裝一換連氣質都變了,這不禁令李儀咋舌。為了不讓他發現她在打量他,李儀很快移開了視線,“所以,這個世界的情況你都摸清楚了?”
薛瓘已穿好衣衫,轉而去收拾放在床頭的藥物,“大差不差吧。”
李儀順勢打量起這間屋子來,是古色古香的風格,書桌書櫃茶台衣架都應有盡有,“那你在這有老婆沒呀?古代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你有幾個?”
說到這,李儀倒是頗感興趣,萬分期待地朝薛瓘挑了挑眉。
薛瓘哼笑一聲,不以為意,“你看我這年齡,像是已娶妻的樣子麼?倒是你,已經有夫婿了吧?”
“那怎麼能算我的,又不是我跟他拜堂成親,況且都沒有夫妻之實……”李儀開口就是反駁,隻是說到後面聲音明顯弱了下去,兩人對視了一眼,随即都心照不宣地看向别處。
李儀暗自咬牙切齒,真想給自己來一拳,她幹嘛要和薛瓘說這事?好像急着向他澄清什麼一樣。
就是這麼幾句話,薛瓘已明白大緻情形:“城陽公主與那位驸馬感情不睦?”
李儀對此嗤之以鼻,“何止,我看那驸馬的樣子,是分分鐘想要置我于死地,估計是一場強取豪奪的婚姻。”
雖是功臣之子,但還是要聽命于皇帝,與城陽公主的婚事興許并非那人所願。
“照之前的情況來看,你那位原主應該是被強迫的,你那父親這都要給你來一頓毒打?”李儀已經基本掌握之前的情勢,禁不住無情嘲笑,“哈哈哈,真慘。”
不像她,隻是被叫到宮裡問了頓話,順便還蹭了兩頓禦膳。
薛瓘給了她一個白眼,也并未有任何不悅,隻是語氣頗為無奈:“沒辦法啊,與已婚的公主私通,這罪名可不小,為了保全家族的聲譽,我那父親不得不如此嚴厲謹慎。”
他去到桌前倒了杯茶,準備叫李儀過來坐,轉頭卻見李儀早已在旁邊坐下,絲毫不見外,他便将茶水遞給她。
李儀收起了嘲笑,瞥了瞥他的後背,“那你這傷不打緊吧?”
薛瓘又給自己倒了杯茶,瞧着她好奇地眨了眨眼睛,“你這高貴無雙的公主,還關心起我這樣的平民百姓來了?”
“誰樂意關心你了?”李儀高傲地揚起下巴,随後又放下姿态笑了起來,“隻不過在這裡,隻有你和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又相識那麼多年,如今也算得上是朋友吧。既然是朋友,要不留個聯系方式?”
她這次這麼主動,真的是極限了,要是以前她都不帶搭理他的。
沒辦法,誰讓他們兩個一起穿越了呢。
薛瓘輕笑道:“怎麼留?”
“這裡沒有電話也沒手機,隻能書信往來。”李儀心中早已有計策,“但是一般的書信很容易被人截獲,所以……”
“用英文?”
“沒錯!”李儀打了個響指,心情甚是愉悅。
薛瓘無情嘲笑:“就你那散裝英語,能用得明白麼?”
“呵,不知道誰才是散裝英語!”李儀狠狠瞪了他一眼,暗自平複好情緒,“我不跟你扯這麼多,反正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就盡量用古人看不懂的語言來傳信,至于署名,就用你我姓氏的首字母來代替,這樣即便被别人截獲也看不懂是誰寫給誰的。”
說完她還用力扯了扯薛瓘的衣袖,“你小子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薛瓘連忙應和着,他手裡還端着茶杯,被李儀扯得整杯茶都差點倒掉,但是他還不能有任何怨言。
誰讓李儀現在是大唐公主,惹不起惹不起。
“算你識相。”李儀這才滿意地收回手,猛地喝了幾口杯中的茶水,“我得回去了,此地不宜久留。”
“我送你吧。”
眼見李儀起身要出門,薛瓘也起身跟了上去。屋外的庭院裡沒有人,但是兩人剛要出庭院,就見外面的小道上有一支巡邏隊走過。
李儀及時縮了回去,待他們走後她才出來繼續往來時的方向走,可是沒走多遠便又有人過來了,還是薛瓘反應快,拉着李儀躲到了旁邊的假山後面。可是這假山并不大,後面的空間更小,薛瓘是攬着李儀的腰緊貼着假山,這才勉強遮擋住兩人的身形。
薛瓘背靠着假山,而李儀緊挨着他的胸膛,幾乎是整個人都在他懷裡,兩人對視之時都是呆若木雞。
那該死的暧昧氣息在逐漸蔓延。
李儀強忍着羞恥,待外面的人離開之後便趕緊從他懷裡跳出來,還順勢瞪了他一眼。
薛瓘笑而不語,示意她往前走。
不過片刻的相擁,卻令人心神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