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芙剛想把楊梅送進謝北舟的嘴裡,便猛然瞧見楊梅上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她定睛一看,竟是一條白色的小蟲!
再一看,那小蟲竟還蠕動着身體,飛速朝着她的手指爬去。
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她當即把手一甩,将那楊梅丢了出去,卻忘了自己因為半個身體靠近謝北舟,本就歪斜的身體一下子因為動作而失去重心,直直地朝着謝北舟倒去。
“啊!”
她看着原本面朝前方的謝北舟,因她的動靜而扭過頭來,随後她原本嬌軟甜糯的嗓音迅速變得驚悚,直到她絕望地看着謝北舟的唇在她的眼前一點一點放大,最後她的嗓音被堵在了另一張微涼的唇中。
許樂芙再發不出任何聲音,與之代替的是她瞪大的雙眸。
救命,她做了什麼?
她竟然親了謝北舟!
雖事發突然,可殘存的理智告訴她必須馬上推開謝北舟,她也确實這麼做了。
隻是......
誰能告訴她,謝北舟的手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突然就撫上了她的後腦勺,讓她進退兩難!
謝北舟的唇瓣忽地被覆上,本欲下意識推開這個大膽的女人。
可唇上傳來的溫軟觸感,以及他餘光瞥見原本坐在不遠處,卻突然拍案而起的莊項,不知為何,他原本想推開人的手不知不覺中,輾轉撫上了許樂芙的後腦勺。
許樂芙迷茫地眨了眨眼,卻愈發震驚地發現謝北舟竟然還閉上了眼睛!
強烈的無力感終于帶走了許樂芙僅剩的清醒。
莊項突然拍案而起,驚得坐在他身側的國子監祭酒一跳,他茫然問道:“小莊大人,你這是怎得了?”
莊項抵在桌上的手指漸漸用力,方才他分明瞧見了攝政王挑釁的眼神,可他卻什麼也說不出口,畢竟,畢竟他們已是夫妻。
這才幾日的功夫,兩人竟已如此恩愛了嗎?
他幾乎是咬着後槽牙回應:“無礙,隻是突然想起我還有公務要忙,先告退了。”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祭酒感慨着,小莊大人果然是前途無量,來參宴還不忘要忙公務。
待莊項的席位空下來後,沒了遮擋,祭酒這才能看到不遠處的攝政王,隻光看這一眼卻把他吓了一跳。
他擡手擦了擦眼角,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向來不近女色的攝政王,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抱着女人親?
這簡直匪夷所思。
自然也有其他賓客注意到了這一幕,一時之間,原本還很熱鬧的宮殿瞬時便安靜了下來。
幾個呼吸之後,禁锢着許樂芙後腦勺的力量才緩緩松開,她瞬間失力,暈暈乎乎地癱坐在了坐席之上。
雙指顫顫巍巍地撫上唇瓣,那裡還殘留着謝北舟的氣息。
簡直不敢置信,她竟然和攝政王親嘴了,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許樂芙阖上眼皮,光是回憶起方才的場景,她的兩頰便完全不受控制地迅速染上绯紅。
謝北舟垂眼,小姑娘閉着眼睛不敢看他,睫羽輕顫顯示着主人的不安。
他視線不自覺便飄到了那剛被他吻過的唇上。
那微微張着的兩片唇瓣,紅的不像樣子,還不時輕顫着,仿佛還在邀請着謝北舟再度品嘗。
想起那軟綿綿的觸感,謝北舟喉結微滾,忽地移開了視線。
沒有人膽敢同謝北舟對視,但他感受到周圍賓客的視線盡數落在了許樂芙身上。
小姑娘兩頰绯紅,原本嬌俏的容顔更添絲□□惑的意味。
謝北舟太陽穴突突地跳,他臉色陰沉道:“上酒。”
攝政王一開口,所有人立即回過神來,當即都收回了視線,當做無事發生。
可許樂芙卻絲毫無法忽視剛才那一幕,她聽到謝北舟低沉的嗓音後,蓦地睜開了眼。
強烈的尴尬籠罩着她,許樂芙手忙腳亂地拿起案幾上的酒樽。
她方才問過侍女,這是果酒,度數不高,不容易吃醉。
隻是許樂芙以前從未喝過酒,因此方才她也隻敢小口小口地抿,此刻她卻顧不上會不會喝醉,直接舉起酒樽一股腦喝了進去。
“嗝。”
喝完她還咂了咂嘴。
謝北舟聽到許樂芙的動靜,沒好氣道:“沒人和你搶。”
許樂芙沒有說話,隻是賭氣地看了一眼謝北舟,心想:這真假夫妻就是不一樣,人韓小侯爺對他的夫人多體貼啊,怎麼輪到她就是冷嘲熱諷。
“皇上駕到,太後駕到。”外頭突然響起小太監尖細的嗓音。
殿内所有人都屏息起立,朝着來人行禮。
許樂芙忽地覺着腦袋有些暈乎乎的,突然就被身邊的人一把拎了起來。
站起身後,她更覺天旋地轉,甚至她仿佛看到了兩個謝北舟在盯着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