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飛機,浩浩蕩蕩追一個月,在一起一天就鬧分手,不對,一晚上。
她還沒想好怎麼回複這群人,身體已經先一步做了決定,被子一掀就從床上跳下來。
拐進洗手間的路上,她繼續向上翻群聊記錄,試圖找到答案。爬樓爬到一個多小時前,龍佳昱在和陳微然說,這段關系也和之前阿靈頓那些大同小異,不必要投入那麼多時間精力。
對話在談及理由的時候戛然而止,陳微然也沒再追問。不知道是講的人忙别的去了,還是問的人掉了線。
總之她決定一會兒見面再問,先答應了龍佳昱可以去找她,然後點開其他對話框,像交代任務一樣在每個對話框中打卡。
第一個是秦天。她平鋪直叙地問了他在北京呆多久,有什麼行程安排,以及想哪天去約飯,當然,首先排除今天。
至于他說的有事要聊,并不是她當下最好奇的事,所以暫時扔到後面排隊。
下一個是安舒。現在有了理由,回答就更簡單,不方便打電話,龍佳昱有點事,要去找她一趟。
打出一行“有什麼事可以打字發語音說”,想想又删了,多大年紀了,有什麼事他當然知道打字說,用不着她提醒。
洗漱換衣服十分鐘不到一氣呵成,她再看手機的時候,三個人隻有安舒回了信息。
“好啊,你去忙。忙完再來和我玩。”
面前也沒鏡子,于是她就看不到自己的嘴角向上飛得有多明顯。滿腦子都是這人和以前一樣,或者說,就像昨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她好像也能做到這點,她甚至恍恍惚惚覺得這沒什麼不好,也是她想要的結果。
窗簾的開關被她按開,兩日陰雨結束,今日總算見到陽光,把她從周末的混沌中接了出來。
她再清楚不過,這段關系沒有回頭路,每一步她都走得有點謹慎。
她也沒龍佳昱那麼大方,怎麼處理這段和異性的關系,全憑當時的心情。再帥再吸引她的男生,丢了也就丢了,有的是下一個。
或許是因為取舍不同,龍佳昱這種想法無可厚非,她隻需要他們的身體,開口說話也是說些讓她愛聽的話就好了,沒多大興趣透過語言了解對方的靈魂。所以龍佳昱喜歡吃快餐,趕緊上菜趕緊吃到,才是最主要的。
她一點也不喜歡,甚至不認為自己有這個食欲。
也從來沒有過拿安舒和那些路人作比較,她總覺得就算他們有一天不再有一搭沒一搭地保持聯系了,那些隔空對話中的高光時刻,她也會一直記得。
這關系形式永遠沒有這個人本身重要,所以如果推進一步推歪了,還不如維持現狀。
安舒正在卧室百無聊賴的打遊戲,這一段課程結束,又有了閑暇時間。下一段課程要從新澤西回來之後才開始。再之後就到了八月,中間有三個禮拜的時間,也就是原計劃中在上海的時間,現在也改為了留在新澤西的新家。
夏天剛剛過半,計劃已經排到秋天,理論上以他目前的處境,他沒有任何矯情的必要。
綠卡隻是時間問題,研究生offer也已經走到半路。
GRE模考分數超乎預期,過去兩年的成績單上隻是有一個突兀的B+,是那門班上沒有A的人文選修,不然就是4.0。
和遊戲語音裡嚷嚷着找不到喜歡的實習,在家裡公司幫忙就是被罵的同學相比,他根本沒什麼好迷茫的。可現在反而是人家嘻嘻哈哈地帶着他推塔,他在語音裡維持平靜,心裡正七上八下。
都這麼晚了,這遊戲都有點玩累了,才等到她的回複。
這是第一次沒有帶着任何理由,和她發出發視頻的邀請。
以往雙方總能找到一個正經的,最常見的就是交流學習,顯得讓這個有點暧昧的活動,顯得沒那麼暧昧。沒那麼突兀,對方就不會拒絕。
之所以今晚打起遊戲,也是因為整個晚飯時間都在緊張,如果她一覺醒來問他是什麼事要打視頻,他該怎麼回答?所以應了同學的邀請,分散一下注意力。
這下好了,不需要回答了。
也隻能帶着失落告訴她先去忙吧。好在這次的答案讓他喜出望外。
“好啊。你呢,快要睡覺了吧。”
又是在猜測他在幹嘛。周可盈正在等咖啡機把豆子磨好,再把咖啡液送進她的被子裡,騰出一半注意力,下意識把心中所想打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