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辰言忽然笑了，想起這茬，“你和我講過的，後來是你室友幫忙，你才通過的。”

龍佳昱愣了一霎，而後又記起是講過的，自己都忘了，他居然替她記得。

扯完無關緊要的插曲，他再次把重點拉回主題：“所以，你什麼時候畢業？”

“我啊。”她其實有點詫異，為什麼他會認為這個問題很重要，“應該是後年吧。”

“後年？還要兩年？那麼晚？”三個問題脫口而出，不足以表達他的失落，他知道她的年齡，以為隻還有一年的。

“對啊。”龍佳昱不覺得哪裡不妥，甚至鬼使神差開始立未來藝術家人設，“我們這專業費時間的課還不少，一個學期上幾門課，同時做幾個大作品。這點你肯定懂得，作品都需要花時間慢慢打磨。”

他的确懂，隻是此時沒心情贊同。

見一直振振有詞的人不說話了，現在換成龍佳昱追問，“怎麼了？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想你早點畢業回來呀。”樂辰言長舒口氣，毫不遮掩，“之前不是還聊過，想回國來做點什麼？而且......”

“而且什麼？”

樂辰言已經開到燒烤店後門，他的車有點紮眼，人臉也沒那麼低調，所以習慣停在這個位置附近。

他不急着回答，而是選擇把車靠圍牆角落停穩，熄火之後車内又亮了幾盞燈，他像幾分鐘前幫她系安全帶時一樣細心，輕輕按下卡扣的同時，另一隻手抓在她胸前的安全帶上，像是怕它彈出來撞到她。

龍佳昱垂着眼看完這一系列動作，才聽到他把後半句說完，“而且這樣我們就能安安穩穩在一起了呀。”

這又與龍佳昱的預想大相徑庭。

那年的北京還是絕對的文娛中心，她拐拐彎也會人事室樂壇業内人士，時不常就能聽到些邊角料，有些大瓜也是在被曝光到公衆平台之前就傳進她耳朵。

其中大部分都是男藝人如何花心，私生活如何混亂。

所以此時此刻帶着這層刻闆印象，她根本懶得判斷樂辰言這話幾分真假，隻當是為了配合當下的氛圍，甚至附和了一句，“我也想盡量早點回來，到時候你來找我玩呀。”

她根本也不會想到時候的一語成谶。

她隻想到了樂辰言會笑着答應，事實上他也的确是這樣說的，在黑暗的角落，邊說還邊勾了她的下巴，“好啊，一定會去的。”

她仍舊沒空當真，就被輕輕親了一下，二人正準備一起下車時，狹小的空間中，傳來振動的聲音。

樂辰言邊掏出手機邊作出猜測：“估計他們已經等不及了，我中場的時候就給蔣宇川發了信息，叫他訂包間的。”

龍佳昱這才恍然大悟，手指不自覺掩在嘴邊，他之所以通知蔣宇川，是為了指派他去訂包間？為什麼不叫鵬鵬訂？随即又在心中自問自答，鵬鵬今晚又不來，蔣宇川随時聯系方便點。

幸虧剛才她沒問這件事，不然屬實會有點丢人。

心裡琢磨着這件事，她自然也就沒注意到樂辰言臉上的慌亂。

有的事情真不禁念叨，有的人也是，這電話根本不是已經坐在餐廳裡的蔣宇川，而是另一個名字：郭淼。

他懷疑過那麼一瞬，她從不給他打電話的，上次接她的電話還是用人生中第一部蘋果手機，3Gs的年代。所以這通電話，會不會是有什麼事？

然而動作已經替他作出了選擇，直接按掉塞回口袋，平時也就罷了，今晚這個節骨眼上，怎麼可能接？這個時間劇組所有人都下班了，能有什麼事？

龍佳昱這才發現他的動作如此幹脆，疑惑地反問，“怎麼不接啊？說一聲我們到了也好呀。”

“不認識的号碼。”樂辰言再次拿出了打磨多年精湛的演技，裝作若無其事，邊回答邊跳下車，“不認識的号碼，我都不接。”

龍佳昱想也沒想就認可了這個答案，沒什麼值得懷疑的，詐騙推銷盛行，她也不愛接莫名其妙的号碼，更何況樂辰言職業特殊呢？

于是“哦”了一聲也輕快地下了車，跟上他的腳步，暫時忽略了這個大半夜的時間不可能有人推銷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