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那經過劇團無數前輩認可的演技,樂辰言成功維持住了表面的平靜。
隻是有一點略顯疏忽,車速一不小心一口氣掉了10幾公裡,龍佳昱雖然車技差,這點原理還是懂的,注意力沒集中,腳下沒踩勻導緻的。
想到車技,魏深那張臉在她腦中一閃而過。算起來又是幾天沒聯系,她沒刻意避開跟他聯系,隻是的确也不好奇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魏深看起來就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性格裡也确實存在國人眼裡美國人的特點:耿直。事實上龍佳昱知道,他心裡彎彎繞繞一點也不少,想必推測了她在國内的花花世界沉淪,無暇和他搞什麼異國網戀。
但至于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她同樣不好奇。
隻是這樣一來,她就更覺得眼前這事不公平,特地看了樂辰言一眼,想知道這個答案。
“你放心,我一定會處理的。”他也察覺到車速的震蕩,輕點油門将它提上來,語氣也随之平穩。
龍佳昱一愣,他的表情十分笃定,像上個月看到的那場他的專訪一樣。其實也隻有短短幾分鐘,給《雪夜漁舟》宣傳用的視頻,他回答了媒體人的幾個問題,其中談到準備工作和對作品的信心時,他面對鏡頭的神态和現在幾乎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别隻是光線不同,冷色的氛圍燈映在他臉上,明明滅滅的折射之下,将這張臉展現得更立體,決心也更真切。
這就是正式的戀愛嗎?她從未得到過這樣的承諾,潛意識裡以為他的回答會是簡而言之一句“你想多了”,而不是說他來如何。
這标準答案來得有點突然,但她也突然就相信了。
以為話題就這樣結束,不打算繼續追問,她心情愉悅地撥弄着發梢,想換個話題讓氛圍輕松點,他卻又開了口,還有下文。
“我和這個郭淼,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不同班也不同級,有一陣關系比較近,但後來我發現關系有點不對勁,就刻意疏遠她們,也就不了了之了。如果不是這次合作,也不會有太多聯系,在我眼裡就是從同學變成了同事關系,沒有過其他可能性。”樂辰言一口氣說完,而後朝副駕方向偷襲了一眼。
她想學他的,至少藏一藏,讓他以為她還是有點不悅的,沒想到聽着聽着,既對他的态度滿意,又發現這事比自己臆想出的情節輕得多,不自覺開始嘴角上揚。
同時她也不奇怪,社交平台上有網友扒出來的樂辰言大學時期的照片。模子和現在大差不差,隻是現在輪廓立體,線條走向乖張,那會兒則更清秀稚嫩。好看的人無論什麼風格路線,都不會缺少追求者。她不會吃飛醋,反而對此感到驕傲。
“如果你介意,我回頭找個機會暗示她一下就是。”樂辰言以處理方式結尾,“别擔心,她也有不少追求者,不至于發生什麼節外生枝的事。”
他想到了這麼多層,已經不需要她再補充什麼,她隻顧笑嘻嘻點頭,說了好的。
不料他又沒給她選擇話題的機會,她的心結插了隊,接下來總該輪到他的顧慮上場,“這事說完,接下來該說你的事。”
和剛才相比,或許是有了底氣,語氣也強硬了幾分,龍佳昱忽然心虛,“我的?什麼事?”
“你學校的事。”
這幾個字對于龍佳昱來書,猶如當頭棒喝,她終于知道樂極生悲幾個字用來形容什麼情景,就是現在黑夜中茫然無措的自己。
學校的事?哪個學校?和哪個人的事?
“學校?學校什麼事?學校怎麼了?”她放慢語速,啰啰嗦嗦地反問,故意拖時間,飛快地盤算了一遍以樂辰言的人脈,能不能夠到知道她過去的人。
周可盈不可能告密,難道是今天剛出現的蔣宇川?蔣宇川又去問了誰?安舒嗎?
安舒不是個省油的燈?如果他真是這樣的人,是不是該提醒周可盈小心點。
随即又暗罵自己想多了,火燒眉毛的當下,還有心情推測那麼遠。
樂辰言倒不賣關子,“你什麼時候畢業?不是今年夏天嗎?”
“哦,你說這個啊。”自從上次在酒店宴會廳排練,她聽到樂辰言和郭淼的回答,就猜到他可能是這樣認為的,隻是當時覺得這事不重要,沒想着糾正。
“你以為什麼?”他劇本讀多了,對方沒說明的上文,也能捕捉到問題。
“哦,我以為我室友或者安舒,告訴了你我以前挂科的事。”她随口亂扯的,在确認和這兩個“自己人”無關後。
“挂科?”樂辰言聽她聲音越來也小,說罷還低下了頭,以為是她不好意思,真的信了,“挂的什麼科?為什麼不好好讀書啊?”
“數學啊。”這回她沒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