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被強行灌了一大碗姜湯,結果第二天起來還是不幸中招了。
他一開始沒意識到自己生病了,一覺醒來昏昏沉沉,努力睜開眼睛望旁邊一看。
好家夥,櫃子長腳似的晃。
江雪乒乒乓乓打掃衛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然後停下,緊接着響起她說話的聲音,“程野,你這麼早過來玩啊?”
“江姨。”程野道:“我來看看江時。”
“江時還在睡覺呢。”
“我能進去看看嗎?”
兩人都是男孩子,江雪沒多想,“你去呗,他房間在裡面。不過這孩子起床氣大,你吵醒他,小心他生氣跟你發火。”
江時軟趴趴地縮在被子裡,心想他才沒有起床氣。
“吱呀”一聲響,門被推開一條縫,程野的聲音在門邊響起,“江時?”
江時想張嘴回應他,可身體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别說張嘴,連擡個手都費勁。
他蛄蛹了下,從嘴裡擠出一聲粘膩的悶哼。
這聲音一聽就不對勁,程野當即推門進來。
房間很暗,大紅的被子如火一樣燃燒,漫天的紅印在眼底,顯得紅裡面唯一的白很顯眼。少年的臉如同剝了殼的荔枝,脆生生的陷在枕頭上,羽睫烏黑,發絲柔軟。
沖擊對比太強烈,程野站在門口好久都沒動。
他喉結攢動,眼底晦暗一片,直到江時又哼了一聲才擡腳走過去。
他掀開被子,像拆一件新婚的禮物将人撈起來。少年身上穿了件寬松的T恤,白皙的鎖骨從領口敞出來,身上帶着一層汗,體溫過高,膚色被捂得發粉。
觸手生香。
“江時。”程野捏着江時的下颌,指尖從他下巴滑過,撚了一手滑膩的冷汗,“你發燒了,還能聽到我說話嗎?”
回答他的隻有少年靠在頸邊粘粘糊糊的哼唧聲。
程野找出外套給他披上,轉身把人背在背上出了門。
江雪在院子裡被吓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江時發燒了,我送他去醫院。”
江雪把手裡的掃帚一丢,“你先背他去,我找錢馬上過來。”
江時感覺自己像被丢進岩漿,又像丢進冰箱,一會冷,一會熱的,眼皮沉得仿佛能灌鉛。
好一會他才慢吞吞睜開眼,隻看得見底下的路一晃一晃的。
“程……程野……”他啞着聲音喊了聲。
程野腳下步子不停,“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江時咽了咽口水,“我怎麼了?”
“你發燒了,現在在去醫院的路上。”
聽完後他軟趴趴的靠在程野肩膀上,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直到到了診所。
醫生還是上次江時過敏買藥的那個老頭。
他讓江時量了體溫,把體溫計對着光看了看,“有點高啊,得打針。”
江時懵懵的。
醫生又朝程野道:“你去把他褲子脫了。”
江時:“??”
江時垂死病中驚坐起,一把抓住自己的褲子,“不是,幹嘛要脫我褲子?”
醫生埋頭找藥水,“當然是打針了,不脫怎麼打?”
江時:“我不……”
程野按住他的肩膀,“你快四十度,挂點滴太慢,得打針。”
說着他垂下眼,掙紮間,江時身上披着的外套滑了下去,T恤陷了一角在褲子裡,别出一截窄窄的腰,再往下,弧度圓潤。
醫生走過來,“好了沒有?”
江時掙紮得更厲害了,“我不要!我的身體我清楚,我好得很,我吃藥就可以。”
“可以啥子哦。”醫生手裡的針管泛着冰冷光澤,“按着他,給他扒了,再燒下去人就傻了。”
程野坐江時旁邊,伸手扣住那截腰,不知按到哪裡,江時頓時軟在他懷裡。
腰肢塌陷,那圓潤顯得更加挺翹。
他另一隻手搭在褲沿,指尖勾了下,不是很情願的擡眼看醫生。
醫生,“看我幹什麼?脫啊,磨磨蹭蹭。”
程野往下拉了點,呼吸加重。
江雪才趕到門口,江時殺豬一樣的叫聲傳了出來。
她推門進去,就看見江時兩隻手死死拽着自己褲子,臉上挂着紅,不知道是燒的還是什麼,一邊罵一邊踹程野。
那樣子一看就是沒收力的,一分鐘不到,程野褲腿上灰撲撲的。
後者躲也不躲,斂着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幹啥呢!幹啥呢!”江雪拉開江時,“你怎麼老是欺負人家程野呢,你生病還是他發現的,那麼遠背你來醫院,你踹人家幹什麼?”
江時耳根都是紅的,眼裡泛着霧氣,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氣的。
“你也不看看程野都幹了什麼好事,他怎麼能……能……”
嗚……他的屁股不清白了。
醫生笑呵呵,“不就是被扒了褲子打針嘛,這哪個人沒打過針?那些比你小的娃娃都不哭的。”
江雪總算明白發生了什麼,她害了一聲,“多大點事,屁股蛋嘛,誰沒有?長得都一個樣,大家都是男生,有什麼好害臊的?”
江時垮着一張臉。
早知道今天早上要打針,昨天晚上程野就是哭着求他,他都不會喝那碗姜湯的。
虧了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