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和你說。”顧汀聳聳肩,語氣沒軟,“管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方轍唇角輕啟,還想說點什麼,門外卻忽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嘔吐聲。
“嘔——嘔——”
蘇塘涎水一邊流一邊含含糊糊說:“水裡……有毒,有人……要,要害我,嘔!”
商紫蘭一下下給他拍背。
顧汀:“他怎麼了?”
商紫蘭擡頭就見顧汀表情凝重地走過來。越過他肩膀往後看,方轍抄兜跟在後面,一臉淡然。
商紫蘭收回目光,又拍了拍,說:“他渴,看你們在廚房不方便進去,就喝了井水,結果吐成這樣。”
“嘔!”蘇塘胃都快吐出來了,狼狽的在空中胡亂比劃。
小眼睛:“他想說什麼?”
蘇塘該吐的都吐了,撐着膝蓋緩了好一會兒,氣若遊絲的胡扯了一番:“我說我今天要交代在這兒了,你們要繼承我的遺志,成功過關啊!”
說完他還煞有介事地揩了揩眼角的生理性眼淚。
其實他想說:都怪廚房的那兩個,他還進門就感覺自己要被裡面劍拔弩張的氛圍壓死了。
想到這兒,蘇塘不動聲色地瞥眼顧汀,又瞥眼方轍。
他們好像沒吵架,反而怪正常的……嗯,小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合……
草。
蘇塘被腦子裡突如其來的想法吓了一跳。
“你舀的這裡面的水?”顧汀下巴朝井口點了點。
蘇塘一個哆嗦:“是啊,是啊。”
“?”顧汀一腳踩在井邊,手肘撐在膝蓋上,探頭往井裡看了一眼。
片刻後,隻見他伸出一隻手,看樣子想捧一把水。
隻是他還沒挨到水面,那隻手突然背到身後,頭也不回地按在後面人的胸口,把他往後推了推。
方轍剛走一步,就被推得後退了一大步。
蘇塘心想這也沒和好啊,然後就看見他撇了撇嘴。
?
委屈了?
顧汀捧了一把水放鼻下仔細嗅了嗅。
“蠟。”顧汀甩幹淨手上的水。
商紫蘭說:“井水裡怎麼會有蠟?我做飯用的都是廚房的水,沒發現有問題。”
蘇塘感覺自己突然長腦子了:“有人趁我們不備,在井裡投毒!”
顧汀:“……”
商紫蘭扶額:“你閉嘴吧。”
“除了防水我想不出它有什麼用,而且水位不正常”顧汀向後撩梳了下流海,眉宇間盡是煩躁,“門在井底。”
太陽直射,井面似鍍了層金光,似乎與尋常的井并無二緻。
像冷水滴進熱油鍋,人群沸騰了。
幾人不敢置信;地中海高興高興着喜極而泣;蘇塘叉腰反應了會兒然後貌似精神失常。
沒人質疑,顧汀意識到這一點有些晃神。
顧汀:“你們都信我?”
商紫蘭好奇:“為什麼不信?錯了就錯了,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必須信,要不是你我們也走不到這一步。”蘇塘說着話鋒一轉,嘟囔,“不過關鍵時刻還得靠我。”
小眼睛扶了扶眼鏡腿,不太好意思地表示:“我能活到現在夠幸運了,全靠你們。”
地中海擤了把鼻涕,說:“我剛剛仔細看了眼,這口井的确有問題,太滿了,正常的井水哪有這麼滿嘛!我眼花不好使,現在才發現。”
被人認可的感覺還不賴。顧汀笑了笑,說:“簡單得要死。”
這句話真的嚣張,但放在他身上又合情合理。
方轍望向他的背影,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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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時間:2點21分。
井口邊圍了一圈大大小小的腦袋,井外的草地浸濕一片。撒水聲和布料摩擦聲不知不覺響了數十分鐘。
蘇塘用瓜瓢一瓢一瓢的把水往外撒;小眼睛、地中海拎着木桶一桶一桶的提;包括錢多多在商紫蘭的陪同下也出了力氣。
栅欄邊,顧汀倒空桶裡的水。
方轍站在他身後不遠的位置,直白地問:“你在生氣?”
顧汀翻了個白眼,無波無瀾地說:“與你無關。”
“那為什麼你心情不好?”方轍又問。
顧汀轉過身,擰眉直視他:“你哪隻眼看見我心情不好?”
方轍張了張嘴,還沒發出聲音。
“打住,”顧汀不耐煩打斷他,“我麻煩你搞清楚現狀,别天天上趕着熱臉貼冷屁股,我做什麼、在哪,與你無關,懂了?”
不懂!
方轍心底固執地回答他。這個人說得他一句都聽不懂,守則也沒寫契約者生氣了系統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