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小眼睛的脖子被牢牢鉗制着,漸漸的睡夢中的小眼睛感覺到呼吸困難。他不得不張大嘴巴汲取空氣,然後……然後他就醒了,和面前的顧汀來了個激情對視。
“你怎麼會在我房間?”
“哼。”顧汀放開他,“你還不如不醒。”
“……”
小眼睛第一反應是這個人怎麼能站他床上,頭一低,發現自己兩條腿也和蘿蔔一樣好好的杵在地上。
“見鬼了,”小眼睛不可置信的後退兩步,“我明明在房間裡睡覺。”
蘇塘:“你就跟鬼一樣,去哪見鬼。”
商紫蘭想了會兒問:“你有夢遊的毛病?”
小眼睛搖搖頭,别說夢遊,他平常睡覺誇張點來說把叙利亞戰場搬到他床邊打,都不會醒。除非,有人拿炮轟他。
蘇塘:“那你不好好睡覺跑這來幹嘛,還,還擱這砍門。”
砍門?
小眼睛順着蘇塘手指的方向看,地上一把鋒利的斧子,面前那扇門傷痕累累。
“哇去!”小眼睛又後退兩步,後怕地縮到蘇塘身後,和他一起當鹌鹑
,“……這門不會是故事裡的那個?”
蘇塘真是快喊媽媽救我了:“我哪知道,不是你發瘋在砍門?”
“我那是——”
“都閉嘴。”
兩個鹌鹑經這冷冰冰一嗓子喊,都不吭聲了。
顧汀彎下腰,檢查門上被砍的地方,有幾道很明顯是新的痕迹,木頭從裡翻出來,豎着尖利的刺。除此之外,門把手的位置還有好幾道長且淺的劃痕,好像很久之前就在那。
“沒事了,”顧汀直起身,看向身後抱着的那兩個,“門沒壞。”
蘇塘深深吐出一口氣,剛剛他是大氣都不敢出,“還好還好。”
“你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哥,我真的不知道哇哇哇哇。”
蘇塘錘他:“别擱我耳邊喊,滾滾滾。”
商紫蘭:“既然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蘇塘拖着背後那個一如他拖着顧汀的狗姿勢,無能狂怒:“姐,帶帶我姐。”
商紫蘭沒理他們扭頭就走,走到拐彎的時候她腳步一頓,就在轉角有個人斜靠在牆上,熟悉的一身黑,如果忽視臉的話,或許沒人注意到他。
蘇塘推搡着小眼睛,吱哇亂叫的溜出殘影,男人毫不關心,眼皮都沒動一下。
可能是她看的時間太久,他才有點動靜,一種冰冷類似于探究的眼神掃下來。
“不好意思。”商紫蘭慌亂低下頭,徑直越過他。
這個人的壓迫感太強,她怕再看,能窒息倒在那。
顧汀煩躁的抓了把頭發,本來就沒怎麼睡,還被猝不及防的鬧了回,那時候腦子一片清醒,現在跑上跑下這麼長時間,他是真的有點累了,又累又困。
“你幹什麼?”顧汀剛走兩步,旁邊突然冒出來一個人抓他手腕。
“你受傷了。”
顧汀下意識看了一眼,手腕上一條幾厘米長的傷口還滲着血,可能是奪斧頭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也可能是被門上的木刺劃到了,總之,沒太注意。
就是受傷的地方靠近大動脈,看起來唬人。
顧汀想把手抽出來,試了一下沒抽動,“放手。”
方轍:“不行。”
顧汀:“……”如果不是沒力氣,他絕對會把剛剛那把斧頭劈他頭上。
方轍及時轉移話題:“你發現什麼了?”
“……這個故事被改的面目全非,很有可能,”顧汀頓了一下,接着說:“很有可能存在某種東西,它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行為。至于它是什麼,還不知道——你笑什麼?”
隻見方轍的嘴角微微上揚,停在一個很好看的弧度。顧汀第一反應是自己說錯了,不過就算說錯了,輪得到他笑嗎???
方轍趁他不注意手指輕輕摩挲感受了一下,面上不動聲色的認真道:“好聰明。”
“???”
顧汀特别想發火,但看他的表情又不像陰陽人的樣子。
意識到手腕還被抓着,顧汀又試着抽了一次,結果這人力氣大的離譜。
“放手!”
方轍搖搖頭,視線落到他手腕的傷口處,四周的血已經凝固了,顧汀皮膚白,任何傷口在他身上都特别明顯。
拇指指腹輕掠過那道紅痕,血痂因為他的動作脫落一點。
方轍呼吸一窒。
顧汀又試着抽了一次,這回抽動了,還非常輕松。
他記恨的嘀咕罵了兩句,揉了揉手腕,明顯不想管此處的傷口,上樓睡覺去了。
在那之後很久,走廊盡頭的地毯上仍映着一道碩長的身影。
方轍站在窗前,眼底爍明,歎息般低喃道:“果然,你離不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