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開着兩輛車前後腳的回了李徽的家裡。李徽夫妻和李秋苌夫妻兩家先到了家,李商夫妻因為找車位花了些時間,便和剛下出租車的李尊(也就是李秋苌的孩子)在小區門口碰到了,一起走回了李徽家。
至此,在李徽家裡第一次聚齊了名義上的,所有李沐原的“血脈親人”。李沐原雖說長在風氣最正的那個時代,做着教書育人的工作,可是腦子比百年前的古人還重視門第嫡庶和内外。所以粟笙在李沐原眼裡,可有可無,哪裡能算得上是血脈親人。李沐原無數次的重複粟笙是個外孫女,是個不頂用的,萬事做的都不如李尊和林柔。也不怪粟笙把他的死,當作肅清家族禍端的撬棍。
李商夫妻和李尊一進門,就看見李商在忙着指揮晚飯的事情。李商立刻洗手去廚房幫忙。李尊則和李秋苌一起坐在了沙發,喝茶看着電視,兩位女婿另辟一茶桌繼續無言地喝着貴比金子的茶。等到了飯桌上,李秋苌看到人齊了,便發聲開餐。除了幾個剛出鍋的小青菜,剩下的涼菜和熱菜全部都是附近餐館送來的。桌子上各色包裝盒和碗碟交錯,看着着實另類又荒誕。
吃着吃着,李徽出聲問:“一會誰給如安市的親戚打電話通知啊?誰給昌命區的親戚打電話啊?李秋苌你看看你還有沒有要通知的人。盡量一次打電話通知到。
李商端着飯碗的手一抖:“為什麼今天就通知親戚啊?火化完通知親戚不也一樣的嗎?”
:“後天告别儀式,今天晚上不通知就來不及了。”
李商将筷子放下來後,:“你們還定了告别儀式?那不就耽誤拉去火葬場了嗎?現在火葬場也是排超長的隊!?”
粟長青側頭瞪了李商一眼,順勢用腳踩了李商,讓她回神,李商立刻想起來女兒的警告。也沒繼續問下去。她覺得反正沒有任務分配到她頭上,這兩姐弟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把。
待到晚飯結束,李秋苌和李徽就基本議定了兩人要打電話的名單。名單上把所有活着能喘氣的都盡數通知到了,無論年歲大小,路程遠近。連帶把李秋苌合夥人的駐燕都辦公室的全部人員都涵蓋在内。
兩人在打電話期間,還要和電話另一頭的人,時不時嗚咽啜泣一下。所通告的信息無非就是,李沐原因病離世,告别儀式定在後天5點,大家量力而行,不用全都來,地址回頭微信裡面發定位過去。這兩人打了近兩個小時的電話後,還有力氣關心正在和粟笙通話的李商,電話裡的粟笙,不出意外的還在輸液。
看見還在輸液的粟笙,李秋苌幾乎要笑出聲了。臉上不複剛剛的喪父的悲情顔色,開心的仿佛剛剛去納斯達克的敲了鐘,眼裡閃着光,嘴角上揚但又被迫壓着,隻有顴骨鼓起的程度揭露着他真實的心情。張口道:“别來了~,你這還生着病那~。連語調也帶着不易察覺的喜悅。
原本粟笙正在和李商問着着燕都的情況,又說了今天吃了什麼,了解了病情有麼有進展。是粟笙給李商看診室環境的時候,李秋苌突然加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