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鶴眠眼中的委屈更重,抿着唇說:“那程小姐呢?”
“你問她?嗯?”秦昭言有些疑惑。
她是不明白,秦鶴眠這小茶杯犬期望聽到怎樣的答案,不過以這孩子才受了驚吓的狀态來看,她的措辭要更溫和些才好。
“嗯。”秦鶴眠揪緊了書包帶,耳朵也變燙了,“她最近有來找你嗎?”
“有吧。”秦昭言慢悠悠道,餘光一直關注着她的表情變化。
秦鶴眠蹙了下眉,不太懂這個“吧”字在這裡具體要表達的含義,眸光盈盈閃爍,不情不願的語氣,“哦。”
秦昭言冷不丁說:“她生病了。”
秦鶴眠猛然擡起頭,拽着她的手臂,眼中的着急不似作僞,“生病了?很嚴重嗎?”
秦昭言側過臉,暗暗笑了下,很正經地說:“挺嚴重的,低血糖,面癱,颞下颌紊亂......”
專業的詞彙聽得人越來越心驚,秦鶴眠默默收回爪子,眼裡情緒翻騰得厲害。
——
“我大抵是該瞎了。”程景甯面色蒼白如紙,嘴唇輕顫。
帕拉梅拉停在南城中學校門口,時間稍晚,學生散盡,附近車少人少,教學樓正對着大門,中間隔了座孔聖人的雕像。
程景甯呼吸一滞,第一眼便瞧見了與人擁抱在一起的秦昭言。
她恨得牙癢癢,滿腔的氣開始亂撒,“我靠,這破爛學校,十幾年了還是那套醜校服,就該把那幫訂衣服的人都抓起來,全扔進健身房去改造。”
司機姐姐側了側臉,饒有興緻,“為什麼是健身房?”
“騷啊,誰有那幫人會穿啊。”程景甯承認自己在胡言亂語。
當她看見那對親密糾纏的身影後,眼淚就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邏輯系統和語言系統都崩潰了。
但她隻有半張臉能動,所以哭得特别醜,特别驚悚。
她不是因為秦昭言有了新歡而難過的,六七年的時間,又不是兩情相悅,你讓人守身如玉也不合适,對吧。
她難過的點在于——秦昭言不是不可以喜歡高中生。
學生啊,未成年啊,這聽起來有些變态,但是要真論,誰青春期的時候會活得跟塊木頭似的?暗戀不就是青春的序曲嘛。
因為年下熱情似火,所以年上才要清冷克制,才能避免犯錯。
但事實是,秦昭言隻對她程景甯克制。
這人穿着和她十八歲相同的校服,隻看背影的話就像翻版的程景甯,但不同之處是,這人擁有了她最最渴望的東西。
那就是......秦昭言同等的喜歡啊。
程景甯攥着手指,把腿都揪痛了,嗚嗚地抹眼淚,“你說這算不算宛宛類卿啊?”
她在試圖證明些什麼,自己是參與者,而非旁觀者,來掩映輸得很狼狽的事實。
“哪一個?”司機姐姐向後仰,湊過來問。
程景甯抓着駕駛座的靠背,微微趴下去,一邊抹眼淚,一邊指過去,“那兒啊,長最漂亮的那個。”
司機姐姐:“你别太愛了。”
“咔哒”兩聲,車門鎖開了,司機姐姐邁開長腿,特地來後排開門,笑說:“原來你上次說的捉奸是真的。”
好完美的回旋镖,“噗嗤”一下紮心口了。
程景甯捂着左胸膛,好像有實質的血淌下來,“破産姐,你拉我幹嘛?”
作孽啊,她沒注意把心裡給人取的代号講出來了。
這稱号不知怎的就戳中司機姐姐的笑點了,扶着門框笑了好大會兒,擡手點了點眼角的水漬,“走啊,帶你捉奸。”
程景甯看她一眼,如老僧坐定般粘在椅子上,“不去。”
“嗯?”破産姐眉梢輕挑,“去吧,我想看。”
還能為什麼啊?她有什麼資格去捉奸啊,今天頂多算是夢女心碎罷了,是嫌自己傷得不夠疼,所以要沖上去直面慘淡人生嘛?
但這姐表現得好熱情,就跟言情文裡惡毒女二的嘴碎跟班似的。
程景甯搖頭說:“我不去。”
“去。”
“不去。”
“......”
秦昭言和小土豆漫步在林蔭廊道,鳥鳴低啁,清風陣陣。
破産姐笑眯眯地說:“好般配哦,我都想磕了。”
程景甯好生氣,把手指頭掰得咔咔作響,“我現在立刻下單個增肌沐浴露。”
破産姐:“嗯哼?”
程景甯面無表情,“磕邪/教,打死你。”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