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你——”程景甯崩潰了。
“我我我怎麼了?”破産姐學她講話,突然“欸”了聲,“我發現你這人真挺好玩兒的。”
程景甯是典型雙子座,外向型快樂小狗,和人交往不費吹灰之力,就像她與破産姐的交流,沒有絲毫的刻意,全程非常自然。
所以,她曾單方面的,把破産姐當做了今夜的情緒垃圾桶。
因為比起熟稔的交談,與陌生人的寒暄才是最進退有度的,就算她親眼見證了自己的窘迫,等離開了這輛車,誰都不認識誰了。
但程景甯太難過了,才用了“曾”這個字。
“你怎麼是豪車啊?!”程景甯震驚道,看看這姐,看看手機,看看賬單,“幾公裡啊,一百來塊。”
就在剛才,程景甯突然不想回老别墅了,所以就在校門口中斷了行程,随即就收到了打車軟件自動扣費的提醒。
“呼——”她憋了口氣,悶到胸口疼才吐出來。
“首先,我不是豪車,其次,我的車是豪車。”破産姐的手搭着方向盤,指尖自然垂落,腕上是瑞士某奢牌的手鍊,襯得皮膚很白皙,資本主義的氣質。
她側眸,輕哼道:“不明顯嗎?”
程景甯咬牙切齒,“明顯!”
也幸好,她及時阻止了這場聲勢浩蕩的錢錢出逃行動。
不過,這隻能歸咎于她那個操控不靈敏的破手機了。
“嗯?卧槽。”程景甯突然想到這是用新手機打的車,她過來的時候,幾十公裡,繞城高速,也是坐的這輛車。
“一千三百八十二塊五毛。”程景甯平靜地微笑着,唇角因面癱而小幅度抽搐,猛吸了口氣,“真行,嘿,這特麼也能算小額免密。”
破産姐笑得肚子疼,“程景甯,你好搞笑啊。”
程景甯大為震驚,腦袋寫滿了問号,“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們司機後台是可以看見實名的嗎?什麼破軟件啊這麼不嚴謹。”
她已經打開手機,在搜索工商局的舉報電話了。
“哎。”破産姐忽地歎了口氣,有點兒無語,趴着腰從副駕駛的包裡抽出張薄薄的紙,語氣戲谑:“嗯哼,賣嗎?”
“啊?”程景甯目光輕移,喉嚨往下吞咽,險些被自己嗆到,“好直接啊,你。”她的眼神挺正經,淡淡的不屑從眉梢眼角流露出來。
程景甯翹着二郎腿,拿出當富二代那陣兒拽拽的勁兒,“這麼狂,叫什麼啊?”
破産姐也不生氣,更加興緻盎然,紅唇微啟,“宋爻。”
“遙遠的遙?”程景甯鼻尖兒噴出點兒熱氣,尺度把握得蠻好,重了顯得傻,輕了沒氣勢,就這狀态可以用“邪魅狂狷”四個字來形容。
雖然真的很土,但裝逼真的很爽。
宋爻搖搖頭,指尖有節奏地敲着,“六爻的爻。”
程景甯一下子懵了,反應了會兒才明白她說的是哪個字,這字沾了易經八卦的光,寫起來看起來都特别有格調。
倏地,她眼神稍微變化,上下打量了好幾眼,這姐氣質非常,按照小說套路,該不會是哪家隐世宗門的繼承人吧。
難不成真應了那句話,“末法時代,靈氣複蘇。”
“哦——”程景甯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插句話,你是不是會飛?”
宋爻:“???”
饒是見慣了風浪的宋爻,也忍不住想撬開她的腦子好好研究研究。
怎麼說呢,程景甯覺得現在自己看起來肯定傻透了。
這事兒鬧的,秦昭言得有一半的責任。
“咳咳咳。”程景甯指節抵着唇,清了清嗓子,“你先開個價吧。”
宋爻沉默了幾分鐘,好似在仔細考慮,沉吟說:“你心裡目标價位是多少?”
這波太極繞的,程景甯是優秀的武學大師,不動聲色地擋回去,口齒有些含混,“嗯......價錢無所謂,具體要看你的誠意咯。”
宋爻長長地“嗯”了一聲,側眸道:“五萬吧。”
“一個月五萬?”程景甯挑挑眉,掌心擡起來往外一撇,帶起的風卷起了碎發,“我看起來這麼廉價嗎?哎,不是,你們搞金主文學的也太摳了吧。”
“嗯?”宋爻愣了愣,多瞄了她幾眼。
程景甯不會是以為她想要搞包養吧。
小小的一聲“噗”,笑得不太明顯,但程景甯卻很惱,擺手道:“行了,知道你遊戲人間,想體會苦辣酸甜,我給你頒個最窮金主獎,夠你難過一陣兒了。”
她還說:“不用感謝姐,就當是上天的恩賜吧。”
我很貴的好不好,程景甯暗自肺腑着,“啪”一下打開車門,一隻腳剛邁出去,那邊輕飄飄地傳來一句,“一次五萬。”
程景甯瞪大了眼睛,被人字拖擠得住單間的大拇指翹起來,“姐,打個商量呗。”
“嗯哼。”宋爻把墨鏡戴上,憋笑實在是太痛苦,多說一個字都得暴露氣音,“說。”
“你看這樣,賣身我是不行,我富戶出身,當不了包身工。”程景甯搓搓手,眼裡冒出精光,“不過我可以委屈下,當你的專屬管家,等你包養了新人,我就在旁邊說‘小姐好久沒這樣笑過了’,那人肯定被感動得稀裡嘩啦的,然後對你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