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序費解地看向枝枝。

明明都是變異體，可是為什麼思想差距這麼大，他很不理解枝枝的行為，很顯然，枝枝也不理解池小序說出來的話。

“五千冥星币不少了。”池小序說。

說完，他朝着遠處樓上的那個窗口看去，那裡空無一人，沒人盯着他，估計沒人意識到池小序悄悄地潛進了這裡。

“少了。”枝枝說，“阿麥要很多很多錢。”

“.......”池小序被堵得無話可說，半晌後，他問，“葉葉也會被賣進來嗎？”

枝枝啜泣了幾聲：“不會，因為葉葉不是阿麥的變異體，阿麥不能賣掉他，阿麥養的唯一一隻變異體是我，而我又不争氣........”

池小序之前就看出來了，比起枝枝，葉葉和阿麥的關系就沒有那麼親密了，好比，一個是親養的，另一個是路上撿來的。

“是我不争氣，我該聽話多吃些變異體，也不會長不大........我沒有賣出好價錢。”枝枝張開嘴，就要放聲大哭，被池小序及時攔住。

池小序警惕地看向四周：“你小聲一點兒啊，一會兒人都被引來了，誰陪你說話？”

對方支支吾吾地點了點頭。

池小序才放開了爪子，松了口氣；“阿麥到底是你什麼人？”

枝枝眨了眨眼睛，随後從地上坐起來，細心地把身上的藤蔓一一理好，等藤蔓均勻地捆在身上，她才歪頭看了眼天上，認真道：“準确來說，是她養大了我。”

她繼續道：“阿麥是個很好的人，聽說她也是從遠方流浪來的，居無定所，但還是撿到了我，一路照料，細心把我養大，帶着我到戎猿城定居。”

“可是.......關系這樣要好的話，她為什麼會賣掉你？”池小序疑惑地問。

“.........”

枝枝沒有說話，看向池小序地目光有點怨毒，好像池小序說了讓她傷心的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枝枝說，“可是有一天，阿麥開始變得不正常了，她時常會在半夜犯病，每晚都必須吃掉三隻變異體才能入睡........有一天，我親眼看見她咬斷了另一個人的脖子，她把那隻變異體生吃了........”

說到最後，枝枝幾乎沒了聲音。

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傷心。

“她血淋淋地盯着我。”枝枝說，“我當時因為害怕，隻問了她一句話。”

“什麼？”池小序問。

“我問：你疼不疼，阿麥？”枝枝說，“阿麥是個好人，你不要傷害她。”

“我不會，你為什麼.......”總覺得我是個壞人......話沒說出口，池小序就被枝枝打斷了。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的人專門捕殺像我們這樣的人，阿麥一定也在他們的捕殺名單裡。”枝枝問，“你是從遠方的烏托基地來的嗎？”

烏托基地........池小序沒有說話，片刻後點了點頭。

“那你一定也不是好人。”枝枝說。

“........”池小序覺得還是要為自己辯解一下，“你的阿麥就算好人了嗎？你知道被賣在這裡之後，你會被送去什麼地方嗎？很遠很遠的城市，被風幹做成食物，或者被做成實驗品。”

“不信。”枝枝搖了搖頭。

“........”池小序搓了搓爪子，他已經不想和枝枝争辯些什麼了，“你的阿麥不像是你的阿麥，她可能是被别人咬傷了，被咬傷的人會變異，然後面目全非，你知道嗎？”

枝枝點了點頭。

她正想說什麼，突然，她往旁邊挪了挪，一根尖銳的骨頭直接刺破了枝枝的手掌，她急忙往旁邊一滾，尖叫着捂住手掌。

而刺破她手掌的東西是一根尖銳的骨頭，骨頭從泥土下伸出來，最頂端沾着星星點點的血液。

池小序好奇地跑過去，蹲在那骨頭旁邊，伸出爪子撥了撥，那骨頭居然咔擦一聲碎掉了。

半截帶血的骨頭滾在旁邊，池小序試探性地按住那塊泥土，土裡沒有活的東西，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細心地把泥土撥開，土裡露出一架畸形的骨架。

枝枝緊張地湊上來：“這是什麼？”

池小序盯着這骨頭：“骨架。”

他眨眨眼睛。

【這是什麼的骨架，怎麼看上去這麼小？是以前被纏死在藤蔓裡的變異體？】

【多半是了，看看這骨架，都變形了。】

【這是什麼？看上去像........大老鼠？】

“不。”池小序總覺得這骨架看着熟悉，還有一種，埋葬多年都沒有消散得了的味道，“這像是靈貓的骨架。”

靈貓的骨架，可能在很多年前，池小序的祖先就已經造訪過了這個地方，并且死在了這裡，池小序隻聽說過靈貓是一個脆弱，容易死掉的物種，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關于除自己以外的靈貓的線索。

最後，池小序擡頭瞥了一眼枝枝，這孩子在這裡自得其樂，玩得潇灑，看上去的确一點都不想離開。

池小序把骨頭好好埋起來，垂眸，說：“靈貓才不是大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