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常嶼青重新拿到刀時,仍察覺不出它的重量來。
見姜釉白要走,他又追了上去:“你們這學期練習拳擊?”
一想到那個頭疼的項目,姜釉白的臉上頓時浮出一絲難色:“嗯。”
“或許,我可以幫你。”
“你會拳擊?”
“隻會一點點。”
如果接下來常嶼青的演示水平是一點點的話,那她們這些練習者的水平就要徹底歸零,姜釉白緊盯着日光下那道認真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的選修有了救,但再轉念一想,也不好一直找他幫忙,便将此念頭壓了下去。
反倒是常嶼青示範完之後,主動提議道:“水平有限,但對付一下考試應該還是可以的,你不肯接受楊哥的報酬,那我隻能用這點小恩小惠來補償你了。”
“可……”姜釉白欲言又止。
常嶼青補充:“正好我也需要一個武術搭子,幫我看一下動作準不準确。”他一舉手中的大刀,臉上的認真情形似乎隻是單純需要一個搭子。
可姜釉白哪知道他的動作标不标準,剛想出聲拒絕,身後計劃失敗的于栀和童佳慧,就齊聲高喊道:“釉白,我們還有點事,就不能教你了。要不,你還是找常嶼青吧。”
說完,兩小姑娘跑得比兔子還快。
常嶼青肩微微一聳,有些無辜,似乎在連忙擺明,這事真不是他故意摻和。
但臉上的笑意還是出賣了他。
“再說吧,我今天有點累了,不想練習了。”
常嶼青附和點頭,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沮喪,就那麼靜靜坐在石凳的另一角。兩個人之間相隔半米,橫在中間的就是那她看一眼仍覺得滾燙的大刀。
“怎麼突然換風格了?”
常嶼青回眸,見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白色T恤上,這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應該是他的穿衣風格,于是一扯身前的刺繡,笑道:“白色看起來清爽一些。”
确實比黑色的時候看起來要明媚許多,姜釉白贊同道:“确實,很适合你。就是這個刺繡蠻别緻的,上面的字母是什麼意思?”
常嶼青臉一熱。
見他沒有回答,姜釉白又默讀了一遍,但還是沒有搜羅到類似的單詞注解,直至拆分,才有了點眉目,恍然道:“你喜歡拓撲學?”
“啊,拓撲學?”常嶼青一驚。
姜釉白認真指了指前幾個字母:“MCNB。”
但瞧着常嶼青的反應顯然不是這個意思,便又重新組了遍詞:“或者是某種組織的活動服,類似于Multi-Channel Network Business Quality Protocol Team這種?”
MCNBQPT,每個字母都可以核對上,姜釉白愈發笃定這個答案,眼神中也多了一絲迫切。
可常嶼青隻是一笑。
這一笑反倒是把姜釉白整得更加好奇,那紅心刺繡下跳動的仿佛不僅是一串字母,而是一串她未能拆解的知識點,一想到這點,她隻恨自己的詞彙積累太少,眼界太窄。
“不對?”
常嶼青搖頭,對上她的雙眸:“沒有什麼特殊含義,是景區阿姨随機繡的。”
姜釉白有一點點小失落:“這樣啊。”
她回過頭,常嶼青卻依舊靜望着她。
暮色漫過教學樓穹頂,晚霞就将天際末端染上一層蜜柑色,最後一節課的鈴聲驟起,操場呼啦一下湧入大批人潮,炎熱漸漸随着人潮消散,晚風中終于又多了一絲清爽。
兩人就那麼靜靜坐在原處,她望着天際,而他則望着她。
“今晚的晚霞好美。”
美得有些不真實,美得有些夢幻。
她伸出手,暮色便将她的指尖也染成蜜柑色。
常嶼青這才回神看向天空:“确實很美。”
姜釉白一笑,站起身。
緊接着常嶼青也跟着站起身:“姜釉白,這三句話裡面有一句為假。”
“嗯?”
隻聽他一字一句,緩緩說道:“字母是景區阿姨随機繡的。”
“今晚的晚霞很美。”
“以及‘Mon c??ur ne bat que pour to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