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佳聽着他的話,蓦然愣住,少年高大的身子擋住身後的一大部分光景,她眼裡此刻好像隻看得見他。
看着他的手,她猶豫了下,然後擡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兩隻手相握的瞬間,手心溫熱的溫度傳過來,陳思佳忍不住手指顫動了一下。
許嘉南拉起她,然後轉身走着。
此刻他的步子突然變得慢了起來,陳思佳看着相握着的兩隻手,覺得心裡好像有個小人在激動的跳躍。
“你體力一直這麼弱嗎?”少年的聲音響起。
“嗯……差不多吧。”
其實陳思佳體力弱,和她那過度溺愛她的父母也有一點關系。
陳思佳因為是早産兒生來就比别人體質弱,小的時候也是經常生病發燒,去醫院那都是家常便飯。
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父母幾乎什麼都不讓她做,到了小學那時候吃飯都還要喂她吃,别說讓她做什麼其他事了。
後來,陳思佳漸漸長大了,沒再像小時候那麼體弱,但是即使這樣,她出個門,她媽媽都要緊緊跟着她,生怕她曬到。
俗話說,要想建好高樓,就要打好地基。
陳思佳小時候地基沒有打好,現在體力弱的一批也是正常的事情。
她在學校連走個兩層的樓梯都要被累着,更别說現在走那麼大一段路了。
許嘉南倒也是看出來她體力小,所以現在走的步子也在配合着她走的很慢。
又過了好久,陳思佳和許嘉南兩人才終于找到了一支黃色的旗子,可是隻找到一支,就隻解決了一個人的住處,還差一支,他們隻能繼續尋找。
陳思佳手裡拿着黃色旗子,有些無聊。
兩人此時走在一處空曠沒有樹木的平地上,地上長滿了野花野草。
夕陽西斜,和煦暖意的光打在少年少女的肩頭。
陳思佳隻是一心走着路,突然,她目光瞥到草地上的某朵花。
“诶?”
她有些驚喜的快步走過去,然後在地上蹲了下來。
許嘉南走過來停下,他高大的影子落在地上,他看着她問:“怎麼了?”
陳思佳看着那花,好奇的問:“許嘉南,你說這是什麼花啊,長得和鈴铛一樣的。”
許嘉南聞言也在她旁邊蹲下來,他目光看向那花,那是一中紫色的形狀和風鈴很像的一種花。
他看了會兒然後開口:“我也不太清楚,我對花沒什麼研究。”
陳思佳注意力還在花上,她擡起手剛想去碰那朵花,突然一隻蝴蝶飛到了那朵花上面。
“蝴蝶?”陳思佳驚喜的開口。
許嘉南神色始終淡淡的,“怎麼?”
“好漂亮的蝴蝶啊。”陳思佳自顧自的感歎,她看着那藍色花紋的蝴蝶,然後神秘兮兮的對着許嘉南問,“許嘉南,你說,我能抓到這隻蝴蝶嗎?”
“你抓它做什麼?”
他話音剛落,陳思佳就已經慢慢對着那蝴蝶湊過去了,可是她剛要碰到,蝴蝶就似乎是感應到了般,撲騰着翅膀飛走了。
“哎呀,飛走了。”陳思佳從地上站起來,她看着蝴蝶飛走的路線,惋惜的聲音開口。
“你抓蝴蝶做什麼?研究?”許嘉南起身,然後拍了拍手。
“因為我喜歡蝴蝶啊,所以想養。”陳思佳認真回答。
“啊?”聽到回答,許嘉南倒有些意外,“我還第一次聽說有人喜歡蝴蝶呢。”
“我喜歡它的勇敢。”陳思佳側頭看向另外一邊,“它破繭而出,經曆一次次的死亡,一次次的蛻變隻為了那短暫的生命,即使周期短暫卻活得的自由燦爛灑脫。”
“所以,我喜歡蝴蝶。”
說着,她看向許嘉南,臉上帶着濃濃的笑意。
許嘉南聽完隻是靜靜的沒有說話,目光卻瞥向草地上另一隻蝴蝶。
“哎呀,我們扯哪裡去了,快走,找旗子吧,天要黑了。”說着,陳思佳急忙轉身朝着另一邊走去。
不久,天色漸漸黑了起來。
兩人拿着手電筒走在樹林裡,這時陳思佳忍不住吐槽:“這老師把那些旗子放的也太遠了吧,我就說幹嘛給我們手電筒,原來是早就預料到我們會找不到呀!”
聽着少女絮絮叨叨的聲音,許嘉南不覺得煩,反而還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被填滿。
他點了點頭,說:“不是說要鍛煉我們戶外探險能力嗎?現在不就是在探險?”
“唉,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都餓了。”陳思佳說。
她無奈仰天看向夜空,她借着昏暗的天色在樹上看到什麼東西。
她停下腳步,然後拿起手電筒照了過去。
看她停下,許嘉南也停了下來,看着她問:“怎麼了?”
“許嘉南,你看,那個是紅色旗子吧!”
順着陳思佳的話,許嘉南擡頭看向樹上。
“好像是。”
“天呐,還真的放到樹上去了,太過分了吧?”
……
最終,許嘉南爬上樹把那隻紅色旗子拿了下來。
他從樹上跳到地下,一個利落的拍了拍手,然後來到陳思佳身邊:“OK現在兩支旗子都找到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太好了,走吧!”陳思佳笑着開口,她把一隻手電筒還給了許嘉南。
可剛一個轉身,她目光突然看到什麼東西,她大聲開始尖叫起來,“啊!”
她尖叫着躲到許嘉南身後,雙手顫抖的抓着他的背後的衣服,緊緊抓着。
“怎麼了?”許嘉南皺着眉頭詢問。
“許……許嘉南,有蛇!”陳思佳帶着哭腔開口。
“蛇?哪裡?”許嘉南拿着手裡的手電筒往兩邊照了照。
“那裡。”陳思佳躲在他背後,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了指。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許嘉南擡起手電筒照了過去,然後他松了口氣,說:“那不是蛇,那是蛇皮,你看。”
”蛇皮?”陳思佳不可置信的開口,然後她把腦袋從許嘉南背後探了出來,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真的是蛇皮。
她這才松開許嘉南的衣服來到蛇皮面前。
“天呐,剛才真的吓死我了,可是有蛇皮的話,這周圍會不會有蛇呀?我們快點走吧。”陳思佳拍着胸口,心有餘悸的回頭看着許嘉南說。
“嗯,走。”
陳思佳見許嘉南走在前面,她望了一眼他,然後看了看那蛇皮。
她回頭謹慎的看着自己背後的樹林,倒着往回走。
而她轉身剛踩到一個石子上,卻不小心沒踩穩,摔倒在了地上。
“啊!”陳思佳摔在地上發出痛苦的聲音。
許嘉南聽到聲音回過頭,見陳思佳摔在地上,他趕緊跑過來,他半蹲在她面前,焦急的詢問。
“陳思佳,你怎麼了?”
陳思佳一隻手捂着自己的右腳踝處,她痛的眉毛都要扭成麻花,“腳,腳扭到了。”
聽到這話,許嘉南看向陳思佳的腳踝處,他眉頭皺了起來,臉上閃過心疼。
然後,他轉過身,把後背交給陳思佳,然後說:“上來,我背你回去。”
“啊?”陳思佳有些意外,“不,不用了,我可以堅持着走。”
“你腳這樣怎麼走?快上來,我背你。”許嘉南沒有情感溫度的語氣裡帶着幾絲不可置否的命令,
陳思佳抿唇,然後還是爬上了他的背。
陳思佳雙手環着少年的肩頸,手裡拿着兩隻手電筒。
靠在他的後背上,隻覺得安全感十足。
鼻腔裡傳來一股熟悉的味道,陳思佳微微一愣,然後仔細聞了聞。
上次她在家許嘉南房間留宿的時候,就覺得這股味道很熟悉,今天她又聞到了。
陳思佳忍不住細想起來,突然就想起他們家用的那個洗衣液,好像也是這種香味。
“許嘉南,你用的什麼洗衣液啊?”她忍不住開口問。
許嘉南微微一頓,然後說:“就非常普通的洗衣液啊我忘記什麼名字了。”
陳思佳也沒有多想,隻是哦了一聲,然後自顧自的說:“你這個洗衣液和我們家用的那個洗衣液的味道好像哦,真巧。”
聽着這話,在陳思佳看不見的地方,許嘉南嘴角微微上揚。
回到集合地點後,兩人發現還有很多同學沒有回來。
許嘉南把陳思佳放在一個地方坐着,然後自己着急忙慌的跑了,回來時手上拿了一瓶紅花油。
他在陳思佳坐的椅子前蹲下來,然後就要脫掉陳思佳的鞋子。
陳思佳趕緊阻止:“那個,不用了,你給我吧,我自己擦就可以了。”
“你老實點坐着,别動。”許嘉南說完,拉過她的腳,然後脫掉了她的鞋襪。
撩起褲腿,就看到少女白皙的腳踝處觸目驚心的紅。
許嘉南眉心忍不住微微一跳,然後把紅花油灑在手心,溫柔的輕輕的在上面按摩起來。
少年低着頭在她眼前,看不見什麼神情。
陳思佳愣愣的看着他,隻覺得心髒快要跳出來,從小到大就沒有人碰過她的腳,即使是她的媽媽都沒有碰過。
突然想到什麼,陳思佳整個人臉頰突然紅了起來,她不自然的低頭看向手心,緊張的都要出汗。
這時,出去的同學們大部分都回來了,老師通知集合。
許嘉南給陳思佳穿上鞋襪,然後把那個紅色旗子給了她。
看着懷裡的紅旗,陳思佳皺眉。
“這紅色旗子是你找到的,該你用,給你。”
說着,她就要站起身,把那個紅色旗子拿給許嘉南。
許嘉南擡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讓她坐下,然後開口:“我會搭帳篷,而且你是女孩子又剛崴了腳,住在帳篷裡多不方便的,别說話了安心坐着吧,我過去,然後跟老師說一下你的情況。”
說着,他沒等陳思佳反應過來,直直走向了那邊。
陳思佳看着夜色裡他遠去的背影,心裡忍不住欣欣喜起來。
–
因為崴了腳,陳思佳很早就上了床去。
晚上十一點,她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少年的手心的溫度和身上的氣味一直萦繞在她的腦海,怎麼都揮散不去。
第20次翻身之後,陳思佳終于忍不住,她起身,然後悄悄下了床,拿起一件厚外套就出了房間的門。
一走出房間,陳思佳就呼吸到一陣清新的空氣,她頓時覺得心身心愉悅起來。
擺了擺手,她雙手插進衣兜,剛想往衛生間走去,遠遠的她就看到湖岸邊似乎坐了個人影。
陳思佳沒說話,一瘸一拐的悄悄的走了過去,走近,她發現那是許嘉南。
他此時正坐在一張椅子上,什麼也沒做,沒玩手機也沒動,就這麼垂着目光盯着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在夜裡他顯得那樣孤寂悲涼。
看到他這麼孤單一人,陳思佳心裡突然就難受起來,她呼了口氣,然後走了過去。
“許嘉南同學,你大晚上一個人在這裡幹嘛呢?”走到他身後,她用輕快的語氣開口。
聽到少女甜軟的嗓音,許嘉南回頭望去,就見少女站在他身後,眼眸亮亮的看着他。
許嘉南一愣,然後看到她踮着的右腳時,他眉頭微微一皺。
“你大晚上不睡覺出來幹嘛?快過來坐下。”許嘉南起身,拉着她的胳膊讓她在他旁邊的另一張椅子上坐下。
“我睡不着出來上衛生間嘛。”她說。
然後,許嘉南也坐了下來。
坐下後,他就一直沒有說話。
陳思佳能感受到他好像心情非常低落,可是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心情這麼低落。
“許嘉南,你心情不好嗎?”陳思佳看着他小聲開口詢問。
許嘉南隻是輕輕搖頭,然後擡頭看向夜空,“沒。”
他嗓子低沉沙啞,好像在似乎忍耐着情緒。
陳思佳知道他心情不好,也知道他不想和她說,可是看到他心情不好,她也失落,她想讓他高興起來。
然後她腦海裡迸發出一個想法,于是她就幾乎是下意識的,沒有思考的說了出來:
“許嘉南,我給你唱首歌吧,這樣你心情或許能好點。”
聽到這話,許嘉南微微一愣,然後他疑惑的目光看向她:“你不是不會唱歌嗎?”
是那天他聽到陳思佳做遊戲時說的話,而陳思佳聽到這話也沒有多想,隻是說些不好意思的說。
“我會唱歌,但是唱的有點不太好聽,我等一下唱了,你可千萬不要笑我哦。”
陳思佳一臉嚴肅的對着許嘉南叮囑。
看着她這樣正經的樣子,不知怎的,許嘉南心裡突然有點輕松起來,他笑着點頭。
“好,不會笑你。”
“你說的啊,那……那我唱了哦。”
陳思佳重重呼了口氣,然後清咳了一聲,懷着忐忑的心情緩緩開口:
No matter what you know I'll
無論如何你都要明白
I'll fix you with my love
我會用一腔愛意為你熬一劑良藥
And if you say you're okay
若是你佯裝并無大礙
I'm gonna heal you anyway
我也會治愈你心底隐藏的傷
Promise I'll always be there
承諾此生不離不棄
Promise I'll be the cure
向你保證 我會是治愈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