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興卓仿佛沒有察覺不對的地方。
“衣服很好,就是上面的口袋和腰帶針腳有些生疏。”蘇照說着将衣服折起來,特意露出衣服上那些奇怪的口袋。
那幾片布料是随意縫制上去的,能看出來仿照的是作戰服上的武器袋設計的。
“我那時候還小嘛,不會這些事情,就算是這樣的成果,我也是被紮慘了才做出來。”興卓看看自己的指尖,想從找到一些往日的傷痕。
“你喜歡作戰服,為什麼不找别人幫忙?”蘇照問。
興卓撇撇嘴:“我又不是從出生就是首領,那個時候怎麼會有人幫我做衣服呢?”
興卓看懂蘇照的眼神,她接着說:“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連這樣高檔的衣服我都有,卻沒有普通的衣服?”
蘇照搖後看着她:“我是想說,大約是因為你的身體不适合出去……”
興卓一拍打斷她:“當然不是,我既然不是從出生就是首領,自然也不會是從出生就身體不好。”
随着興卓掀開自己的上衣,蘇照看見衣擺下露出來的猙獰傷口。
那是一道貫穿傷,應該是很多年前發生的事情,傷口的縫合手法很專業,可能是由于缺少藥物導緻傷痕恢複極差,跟周圍經年不見陽光的皮膚比較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興卓惡狠狠地将那些衣服推到地上,繼而用腳瘋狂踩踏。好一會兒之後,她人平靜下來,但她的神情和語氣卻無法平靜:“因為一個合格的展覽品,隻能穿這樣的華服。”
探照燈光下,河邊的屍體被迅速裝進麻袋後裝在兩輛貨車上。
宋隊長正指揮負責裝載的人和卷毛的人交接。
齊隊長走上前,掏出一個煙盒遞向卷毛和紅姐,紅姐沒接,卷毛拿了一根在手指間轉着:
“那剩下的事情就有勞你們了。”
糊塗幫的兩人今天一點好處沒得到反而搭進去許多汽油,加上早就想離開,宋隊長那邊剛交接完,兩個隊長轉眼就帶人離開。
紅姐看着卷毛:“需要我留一隊人幫忙嗎?”
卷毛一指那隊人:“不用了,她們在這兒我反而緊張,到時候什麼都幹不好豈不是辜負你們的信任。”
紅姐隻留了六個普通下屬,直到車子開出去,卷毛都沒讓她們靠近。
紅姐的人不靠近卷毛帶來的車輛,最方便的就是躲在車輛夾角處的苗嘉。
有人想過來更換輪胎,卷毛借着這個機會将一輛車開到苗嘉邊上,剛好擋住那幾人的視線。
卷毛打開朝河邊那側的車門,正好有個人走過來往裡面放東西,她一歪頭示意苗嘉:“上來。”
車子一甩尾巴開出去,到了沒人的地方卷毛一伸手:“我的項鍊呢?”
苗嘉沒動,她右手握在身側的槍上:“蘇照呢?”
卷毛因為苗嘉的拒絕下意識皺眉,但是她又強迫自己松弛下來,皮笑肉不笑地說:“先給我東西,我說話向來算話。”
苗嘉微微推動她的手:“我也向來說話算話,讓我見到蘇照。”
卷毛重重拍了方向盤一掌。
苗嘉從側面能看到她咬緊繃起來的下颌線和脖頸,她之前檢查過那個項鍊,她原本以為按照卷毛的身份和形式做派,這東西應該是一個藏有秘密或者特殊的東西,但是那項鍊看起來年代久遠,外面鍍上的金色早就所剩無幾。
那東西制作很簡單,唯一重要的就是那張照片。
見到卷毛這樣的反應,想來這東西對卷毛及其重要。
“你……”卷毛發洩般又拍了幾次,她猛地轉頭,身體繃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動手。
可淩厲的眼神在看清楚眼前的東西後,眼神條件反射般柔和下來。
狠厲的表情和柔和的眼神讓卷毛看起來有些割裂,仿佛從别人臉上扣了一對眼睛。
苗嘉将打開的項鍊垂在卷毛眼前,她目睹卷毛這反差極大的變化,心中暗自詫異:這已經不是非常重要的程度了,這簡直就是信仰靈藥一般的存在。
卷毛去拿,又怕這舉動激怒苗嘉似的手往回縮了一下。
她問:“你認識她嗎?”
苗嘉想了想,将項鍊轉過來再看一眼:“當然不認識。”
說完她等卷毛的反應。
“這是……w……媽媽。”卷毛聲音晦澀。
這話說的有些含糊。
苗嘉詫異:“你媽媽?”
“對,怎麼了?”卷毛反問,“我親媽,不像嗎?”
苗嘉略微搖頭:“恕我直言,看起來更像是劉雲澤的媽媽。”不是她故意這樣講,實在是這倆人長得都是笑若暖陽的那種,而卷毛太陰郁了。
“她算什麼東西,她不配!”卷毛想都沒想直接喊出來。
苗嘉差點被這叫喊聲吓到,她發現每次提到劉雲澤,卷毛的反應都很劇烈,尤其是有人在講到劉雲澤的好處時:
“你倆有仇。”
“我說過了,她不配!”
苗嘉将項鍊合上後往前一遞:“我不關心你倆的矛盾,現在帶我去見蘇照。”
卷毛想要又不敢接,她眉梢帶探:“你真覺得……”
“對。我真的覺得劉雲澤跟她更像。”苗嘉将鍊條圍在相框上後将東西塞進卷毛胸前的口袋中,“現在帶我去見蘇照吧,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