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感覺到了這人手上厚實的繭子。一個很擅長用槍的人。

“我叫天使。”天使的聲音細細的。

潘達在旁邊解釋：“就是以前神話故事中那種長着翅膀會飛的人。”說着她舉高手臂擺動了幾下。

天使的身影随着潘達擡高的手臂暴露出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看起來很害羞，正想繼續往潘達背後躲。

苗嘉拉了一下她的手：“你好，天使。”

蘇照從口袋中摸出來一個挂着橘黃色編織帶的通訊器遞到苗嘉手中：“給你的，數據和聯系方式都設置好了。你應該會用。”

苗嘉看着通訊器背面熟悉的劃痕，這就是剛才她用來诓走尼亞的那個。

“放心，雖然我身體受傷了，但腦子還好用。”苗嘉将通訊器挂在脖子上，機身放進衣服的口袋中。

蘇照招呼幾人往車隊方向去：“走吧，其餘人已經在廣場出口等着了。”

天使和潘達一輛車，苗嘉和蘇照一起。

兩輛車一直開到廣場上，那裡停靠了一輛包裹在迷彩僞裝中的卡車，物資主要裝在卡車上。

尼亞和賽賽從駕駛位跳下來邊往這邊跑邊招手。

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短發女人走過來，她給苗嘉看了一眼自己的通行證：“辛未。”

這人初看比蘇照的情緒波動都少。

跟辛未前後腳走來的是一對雙胞胎，其中一個身體看起來瘦弱一點，另一個比較活潑。

“這是姐姐肖月，卻火的大腦。”蘇照擡手往瘦弱一點的女生前示意了一下，又介紹活潑的那個，“妹妹肖星。”

因為趕時間，幾個人認識了一下就回到各自位置上。

尼亞和賽賽原本上了蘇照的車，但天使也想坐那輛車，尼亞和賽賽就去了辛未開着的卡車上。

出了築夢橋開了半個小時，就看見了等在路邊的一個人。這人對着蘇照這邊打了個招呼後上了潘達車的副駕駛。

蘇照解釋：“張奇，原本跟周莉和張琰一起保護何花，但剛才何花說她們等小董好了以後就不需要這麼多人，所以我讓他回來了。”

車上的對講機中傳來張奇打招呼的聲音，他聽起來是個非常愛笑的人。

蘇照繼續講：“還有三個跟着林秋做任務去了，我們應該會在中途和她們彙合。”

苗嘉有些驚訝自己不排斥短時間内認識這麼多陌生人，她剛開始的時候還想過自己要不要裝重傷躺在副駕駛上躲過互相介紹的場景。

摸着手中的槍，苗嘉才感受到與大隊伍同行的好處，當初她在豐收城一眼看中的就是一把槍，但那把槍需要很多藥品交換。如果她現在還是一個人，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弄到這種武器。

隊伍保持前後一輛車保護中間卡車的隊形。

她現在一邊聽着蘇照講話，一邊愛不釋手地整理着手上的裝備，一邊用餘光看認真盯着自己的天使。天使每次跟她對上目光都會馬上轉移，但很快就會又轉過來。

天使這種情況在蘇照咳嗽了一聲後轉為認真擦拭她的狙擊槍。但隻要觀察就能發現她時刻關注前面兩人的動态。

對講機中時不時傳來其他兩輛車上人簡短的話語，其中以在前面探路的潘達和張奇為多。

“我前面二十五年都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和一隻猴子生活在一起。”張奇道。

他的話中跟着潘達的笑聲。

“什麼樣的猴子？”肖星問。

“跟我一樣大的猴子，她叫星星。”賽賽的聲音傳來。

“猩猩不是猴子，它們是兩個物種。”不知道是肖星還是肖月。

“是夜空中星星的那個星星。”張奇補充。

“那為什麼不直接叫猩猩，這樣聽起來更有威懾力，反正這兩種東西長得差不多……”潘達說。

苗嘉在這種你來我往的交談聲中突然感受到一種特殊的安逸，她有些慶幸自己加入了蘇照的隊伍。

“想到什麼了？”蘇照明明在開車，卻精準捕捉到苗嘉揚起的嘴角。

“我覺得你的隊友們真是很可愛。”苗嘉回答。

後座的天使停下手中的動作，迅速擡頭看了苗嘉一眼。

苗嘉覺得天使現在的反應很像那時候第一次聽到自己名字的尼亞，雖然天使的表現沒有尼亞那樣外放。

苗嘉轉過頭，她特意用了一個看起來很和善又溫柔的表情問天使：“天使，你之前是不是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