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
此時,另一名侍衛急忙趕來:“侯爺,方才得到消息,文小姐不見了,文将軍催我們快回去!”
“算了,走吧。”
接着傳來一陣腳步聲,幾人似乎走遠了。
顧飲檀心底湧上來一股恐懼,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過去的,耳邊傳來一點聲響,她驚恐地看過去。
原來隻是一隻野兔。
顧飲檀松了口氣,耳邊再也沒傳來聲響,顧飲檀隻聽得到自己地心跳,她扶着一旁的樹準備站起來。
忽然,耳邊傳來風聲,顧飲檀手臂一疼,她被攥着提起來。
段竟的臉在面前不斷放大,帶着怒氣和嗜血的冷意,顧飲檀打着顫,念念道:“你……!”
“膽子不小,還敢逃跑了。”段竟的視線下移,看見顧飲檀流着血的手指,他彎起眼睛說:“看來你也不顧是個貪生怕死之輩,還說什麼姐妹情深,還不是弄傷自己也要逃走。”
“我呸!你就是個——嗚嗚嗚!”顧飲檀張開嘴,話還沒說完,下巴猛地被扣緊,她擡手捂着自己的嘴。
段竟怒視她,玩味地俯視着:“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按你喜歡的來好了。”
段竟這回不再和她兜圈子,直接将人松開塞進自己馬車裡,他則是坐在一旁。
顧飲檀抱着自己,昏昏沉沉地打瞌睡,她起初以為自己隻是困了,但越來越疼的頭告訴她不對勁。
“這裡是京城郊外有名的狩獵場,你剛才的位置,隻要再往前幾步,就會踏進狩獵陷阱區。”段竟半合着眼皮,微微張開一條縫隙看她。
顧飲檀不說話,低頭像是睡過去了。
“說話!顧飲檀!”段竟沒耐心,扣住細瘦的手腕問道。
顧飲檀皺眉,吐出一口灼熱的呼吸,“你有病就去治病。”
“這段時間在外面學了不少好話。”段竟冷嗤一聲,看見顧飲檀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他奇怪皺起眉頭,伸手剛要碰去的時候,她躲開了。
段竟的手懸在一旁,尴尬地收回去,“别動什麼歪心思。”
顧飲檀翻了個白眼,但又止不住地慫:“是,侯爺。”
聽見這聲帶着鼻音而軟糯的“侯爺”,段竟心底一動,盯着顧飲檀,後者完全沒有發覺不對勁。
段竟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任由馬車颠簸,也就沒注意顧飲檀地臉色越來越難看。
顧飲檀咬着唇,呼吸急促,額角的汗水順着她的臉滑下,馬車内一股熟悉的香味越來越濃郁。
“你在幹什麼!”段竟沙啞的聲音響起。
顧飲檀回過神來,趕緊放開自己的手。
段竟的臉近在咫尺,帶着怒火和煩躁,她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撐在他胸膛上,動作怪異而親密。
“咚!!”顧飲檀往後一倒,卻再也沒爬起來。
段竟皺眉看着她,女孩面色潮紅,薄汗黏連着幾縷發絲在鬓角,已經神志不清了。
段竟吐出一口氣,低頭把人抱起來,對外面說了聲:“還有多久到?”
侍衛回話:“回侯爺,還有約莫一炷香。”
段竟把顧飲檀的傷口草草處理了一下,喂了點水,确保她隻是發燒後就不再管了。
按理說他不應該抱着的,段竟額角青筋暴起,抱着的力氣越來越重,手卻不聽使喚似的,抱得更緊了。
*
臨川侯府,聖上賜給他了一座新宅子,但段竟還是願意住在靖國府的舊宅子裡。
其實這感受并不好,這裡的每一處都有他過去兩年的不好回憶,但他對外說懶得搬了。
當然,其他院子已經翻新過,隻有一處地方還保留着原樣。
段竟把人從車上抱下來,侍女侍衛們都看得一清二楚,侯爺突然下江南,抱回來一個女子。
段竟抱着懷裡的人,每一步都走得很穩,他剛擡眸,就聽見一道聲音傳來:“段竟!”
伊春放下掃帚,喜上眉梢,她這段時間日日盼着段竟回來,隻是沒想到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伊春愣了愣,看向那隻露出一頭秀發的人說:“你這是從哪兒帶回來了一個乞兒?想要安排他在府上做工吧?”
段竟沒理會,徑直往裡走,卻不曾想,伊春直接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段竟,你都好久沒回來了,這段時間在江南瘦了不少呢。”
段竟不耐煩地皺眉,他盯着伊春。
前不久他露出城門的時候,看見伊春在流民之中,顧家一事,聖上開恩,丫鬟婆子大多留了條命。
伊春看見今時不同往日的段竟,立刻跪下來表忠心,他就随手給她點特權,讓她住到府邸來。
現在,段竟有點後悔了。
“不用你管,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他突然察覺到一點動靜,懷裡的人醒了過來,在他胸口動了動,一股熱意傳來,段竟瞬間僵硬着。
“咦?這是個小姑娘啊……”伊春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那人的臉露出來的那一刻。
顧飲檀靜靜地盯着這個人,圓臉圓眼,她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