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安這樣的态度令他感到疑惑。
以前秦宴安娶他,是不得已而為之,而現在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兩個人就算是離婚,也不會被任何人的诟病了。
恰恰相反,反而會有更多的人覺得松了一口氣。
秦宴安跟陳随遇,就是雲泥之别,不應該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們強行湊在一起,任何人來看都知道,絕對沒有什麼好的結局。
再說了,秦宴安如果擔心自己獅子大開口,也應該聽自己擺完了所有的要求之後,再做決斷。
而不是當自己一說出這樣的請求,就立刻馬上開始逃避問題。
秦宴安到底在想什麼呢?!
誰知道呢。
“如果秦宴安一直逃避這個問題,不肯跟我商量的話,那我們除了采取訴訟離婚的手段,還有什麼别的好辦法嗎?”
陳随遇說着說着,不免得歎了口氣。
他其實還是希望兩個人的問題,可以私下裡解決,而不是鬧得轟轟烈烈,人盡皆知,這樣對他們兩個人都沒有什麼好的影響。
到時候要是有許多的媒體,盯着這件事的進展,難免其中又要産生什麼新的問題。
陳随遇隻是想離開。
他怕自己優柔寡斷的性格,會在面臨重重阻礙的時候,産生放棄的想法。
“這很難,”劉茂成皺緊了眉頭,“你也知道,近期婚姻法連續修改了好幾遍,就是為了減少離婚率,維持社會的穩定性,現如今隻要其中一方不願意離婚的情況下,哪怕去訴訟離婚都很難成功……除非,除非他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裡,你光腳的不怕他穿鞋的,他投鼠忌器的話,自然能答應你的請求。”
把柄?陳随遇認真想了想,秦宴安能有什麼把柄在自己的手裡呢?
雖然跟他在一起很痛苦,但是自己的物質生活從來沒有被虧待過。
在道德層面和法律層面,秦宴安都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
哪怕現如今,自己對于沈傾時的存在如此難以忍受,可實際上,秦宴安跟沈傾時之間,并沒有做過什麼出軌越矩的事情。
所以,自己哪裡來的秦宴安的把柄呢?
估計等自己真正離婚的時候,也會有很多的人疑惑不解。
秦宴安分明是這樣好的人,他卻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把自己好好的日子給攪和的一團亂麻。
陳随遇幾乎都能想到,别人會說出什麼話來。
“沒有,秦宴安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人,他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
“這樣說來就有點難辦了,你先别着急,等秦宴安回來好好的跟他商量吧,大不了可以少分點兒家産,又或者是你自己能想開的話……”
劉茂成沒說下去,但是陳随遇也知道他想說什麼。
如果想得開的話,那他可以繼續過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
如果他不想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那他就要自己想辦法了。
劉茂成可以幫他,但也隻能給他提供法律方面的援助,至于其他的,還是要他自己去做好。
“我要離婚。”
陳随遇語氣堅定的說道。
他不知道是在跟劉茂成說話,還是在跟自己說話。
他隻知道,如果自己有哪怕一點點的軟弱情緒,他就會再次勸自己。
勸自己接受現實。
是啊,那麼多年都熬過來了。
他什麼樣的痛苦沒經曆過呢?
為什麼忽然到了這種時候,說什麼都要離婚了呢?!
他過夠了。
他早就過夠了。
“我一定要離婚。”
陳随遇這樣說道。
“随遇,如果你沒有什麼,能威脅他答應簽字的把柄的話,要不要試試在秦家人身上做點文章呢?”
劉茂成話音剛落,原本低頭反反複複揉搓衣角的陳随遇,猛地擡起頭來。
甄明珠女士。
他怎麼把甄明珠女士忘了呢?
陳随遇站起身來,“我明白了,再容我想想辦法。”
根據現在的法律,如果秦宴安不簽字的話,他想要離婚困難重重。
就算是真的鬧到了打官司的地步,隻要秦宴安不點頭同意,他們也不會被判離。
陳随遇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難道要功虧一篑嗎?!
鬧到這種地步卻不能離婚,難道他們的未來能修補這道裂縫嗎?!
不可能的。
絕對不可能的。
陳随遇左右不了秦宴安的想法。
但是他們兩個的婚姻存續與否,并非隻是他們兩個的事情。
秦家人如果來摻和的話……秦宴安真的有辦法解決掉這麼許多麻煩嗎?
陳随遇也不清楚,但他想試試。
這麼許多年來,陳随遇從來沒有為自己争取過什麼。
他覺得自己不被看得起,所以他一定要表現出不争不搶的樣子,省的秦家人還又要挑出什麼他的問題來。
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
所以現在,他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