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降石心中得意。
又拐……又得了個新隊友。
年輕的莫隊長尚且按捺不住激動,連發了好幾條消息轟炸他的戀人。
在得到對方的回複後,樂滋滋地跳去約會。
和戀人約好的地點是一家飯店,情調不錯,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待菜上齊。
戀人長得英氣,頭發到後頸,看着雌雄莫辨,耳邊點綴着黑色耳釘。
“降石,你來了。”
笑得溫柔,但莫降石總覺得這層笑很假,不是戀人平時會有的笑。
“怎麼了?總覺得你怪怪的。”
戀人屏住氣,深吸,然後一口氣吐出,面色不虞:“我們分手吧。”
莫降石懵了:“為……為什麼?”
“莫降石,你太奇怪了。”咬着唇,戀人表情更差。
“你不覺得你太黏我了嗎?”
莫降石沒懂:“黏?可我們幾天沒見過了吧,我也沒有一直纏着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戀人喊了一半,穩住呼吸,繼續道,“我是說,降石,我沒看見過你的愛好。”
“除去你一開始有的進入官方執行部的目标,你其他時間都放在我的身上,不如說,你不黏我,但生活上隻關心我。”
“你生活上的所思所想,一舉一動,每一個喜好都和我有關,”說着戀人捏捏耳邊的飾品,尋一點安全感,“你很好,我看得出來你的目标很大,成立隊伍,為結束我們人類困在空中島的現狀為使命,但除此之外,你整個人是空的。”
不在乎别人,沒有自己的小歡喜,喜怒哀樂,想要什麼,自己的習慣和喜好,都根據戀人來貼身定做。
如同定制機器。
戀人的額間發汗,摁住胳膊,強撐着淚水不從眼眶發出:“降石,我很難承擔這樣的人,你能懂嗎?這太不正常了。”
莫降石滞住。
他收回已經蹦到嗓子眼的話,瞳孔地震,一臉彷徨。
心髒在體外跳動般失去控制,莫降石吸一鼻子氣,能感受到内裡空虛,脊背發涼。
我有嗎?
莫降石腦子懵懵的,有點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搞不清狀況,不知道自己這話有沒有說出口。
戀人見莫降石沒回話,心更堵了:“降石,對不起,我知道是我的問題,你愛我這沒錯,可能是我太敏感,但我真的……”
“沒關系,”莫降石呼出氣,找回聲音,啞聲,将放在桌子上的蛋糕往對方那邊移,“送你的禮物。”
戀人伸出手,猶豫間縮縮手指,不知道該不該收。
莫降石勉強找回點精神,笑道:“收着吧,最後一份。”
“好。”喉間滾燙,戀人揣着蛋糕,腳步匆匆,消失不見。
莫降石在戀人……前任離開的瞬間斂起笑意,目光冷了幾分。
他握握拳,臉忽得垂下,像是提線木偶斷了線般。
瞳孔渙散,嘴唇微顫,莫降石能感覺到心古怪地抽動,十分不舒服。
舉起雙手附住臉,莫降石埋得緊實。他搓搓臉,不斷調整呼吸,試圖穩住心跳狂響。
他有種被戳破的窘迫感。
所以不敢給人看臉。
可同時,他眼睛發熱,莫名委屈,接近呐喊邊緣。
所以他的手往下挪了幾厘米,讓眼睛重見光明——即便他閉着眼。
頭低着低着,最後莫降石幹脆抵到桌子上,一動不動,呆了半天。
半天的時間不足夠想通,可飯店是要關門的。
莫降石坐在店門口的石階上,整個人蜷縮。
身體是疲憊的,精神是洶湧的。
作為睡眠質量一向不錯的人來說,這種感覺挺神奇。
他坐了半個晚上,最後拖着步子回到家。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尤燈的電話鬧醒的。
尤燈激動地推銷他的青梅,最後在莫降石冷淡地“哦”了結束了對話。
莫降石打個哈欠,準備在床上賴一天,踢掉拖鞋,看手機時,發現今天是考試日,隻能去。
“唉……”給自己裹好衣服,莫降石還不忘歎個氣。
考試的時候,莫降石勉強寫了幾筆,搜羅完會的題目,給自己湊到及格分,趴在桌子上就是睡。
醒過來的時候,年輕的助教早已收走了試卷,留給了他一個空教室。
莫降石伸個懶腰,晃晃悠悠走出教室。
心累的時候不想幹活。
連續摁掉十幾次尤燈詢問為什麼今天不接着的打來的電話後,莫降石總結。
“都說了休息……”莫降石不爽。
他确實累,連軸轉幾個月,在官方刷足好感,好不容易混了提前錄取的名額,又提前好幾天定好飯店,準備給對象一個驚喜。
結果分手了,還要幹活,那可太慘,沒這個道理。
莫降石準備睡他個一天,慰藉受傷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