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提點,我現在…還用不着”聞人覺低聲應道,雲逍不知所措,撓了撓頭,“嘿嘿,那就好,那就好”
接着又是一大段沉默,一路上遇到了許多個岔路口,但兩人都默契地沒有開口,一路直行,終于走到了一處峭壁。眼看前面無路,二人總算停下腳步,下馬休息,“雲逍道長,我們來這裡要做什麼?”
???雲逍不明所以,一雙大大的眼睛滿是困惑,“不是你來這裡有事嗎?”
…兩人沉默一會兒,回溯一路的記憶,想到了從醉目原離開的時候,确實是聞人覺先拉動缰繩,朝南邊走的。可當時他是因為沒看到雲遙的身影,以為她連相送都不願意,一心隻想趕緊離開,雲逍也沒說什麼,便以為一路上走的都是正确的路。
殊不知雲逍并沒什麼要緊的事情要做,隻是一路走一路看,遇到需要幫忙的事情再停下來搭把手,所以看他直奔南邊而去,便以為是有什麼要做的事情。
“我沒有事情要做,隻是随意選了個方向”聞人覺看他一眼,實話實說。雲逍看了看周遭,雖是峭壁之上,卻也有野果水源,餓不着渴不着就好。
“無事,我們今日就在這裡歇着吧,明日一早再想想去哪裡” 雲中鶴常說雲逍心大的可以裝下整個蒼穹,此言着實不虛。聞人覺的好字還未出口,已看他靠着一棵大樹坐下了,自己便也尋了旁邊的一棵樹靠着。
恰時滿天星鬥,他看在眼裡,覺得顆顆都似她明媚的眼眸,心中不覺煩亂,随手撿起一顆石頭抛下懸崖。半夢半醒之間,雲逍瞥見了他的忿忿不平,含混不清地開始勸導,“小覺啊,修仙這個事情急不得,得慢慢來。我知道師妹的性子急,你往後跟着我,一定能将土系劍氣練到最高境界的,啊哈~放心吧”
他的黑眸中靈光一動,“那要是五系劍氣都想修煉的話,是不是要吃很多苦?”
“嗯…”雲逍合眼點了點頭,隻剩嘴巴還動着 “這是自然,小遙就是修煉的五系,别看她現在好吃懶做的,當時可是狠狠吃夠了苦頭。現在才能是夏禹州除了我們師傅之外,唯一一個可以使出五系劍術的修士。”
除了雲中鶴之外,唯一一個?聞人覺眉心一跳,“那雲逍道長你呢?除了土系靈氣外,也修煉了金系靈氣吧?”他屏息凝神,卻隻聽見旁邊的嗯淡淡吐出兩個字,“未曾”
未曾?“那仙法大會上的雲逍道長用金系劍術和土系劍術戰勝玄清宮大弟子玉漓…”他沒再說下去,雲逍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幹脆坐直身子,“你是在那個時候知道的雲逍嗎?你不知道麼,那是雲遙,她用了我的名字…哎,你這小朋友,要去哪裡?”
看見雲逍和仙法大會上的人容貌相差甚大時,他雖有所懷疑,但也隻以為雲逍同雲逍一樣慣用易容罷了。卻壓根兒沒想到,連名字都是假的。而那幾招在自己心頭留下深深烙印的劍術竟是與自己同處了許久的雲遙所使,他等不急天亮,隻想快速回去看見她,真心實意地稱她一句師尊。又惱怒自己為何如此有眼無珠,竟沒看出來她的劍法和仙法大會上的那人一模一樣。
隻是留在原地的雲逍實在摸不着頭腦,怎麼才跟着自己一天的小徒弟就突然沒了蹤影。“啊,算了算了,先睡覺吧”看着他禦劍而去,雲逍眨巴了幾下眼睛,又躺了回去,呼呼大睡。
聞人覺披星戴月,一路疾馳回來的時候醉目原承接漫天星辰,靜谧無聲。他收劍回鞘,三步并作兩步到了雲遙門前,隻是看着裡頭燭火未亮,想來已是歇下了,擡腳欲走,又實在想要此刻就見到她,親口告訴她自己回來了,再也不走了。
躊躇猶豫幾番,腳下已在門口踏了好幾個來回。“大師兄?”
雲逍帶來的那堆破盤子破碗雖實在無用,可于莫不離來說制成這些器皿的黃土卻富含靈氣,卻是上佳的煉器材料。因而那日用完晚飯後,他便迫不及待地捧着一包袱的東西叮叮當當地尋了個安靜的地方将它們敲碎碾磨,又變回黃土模樣,再煉制成别的靈器。
那日早晨也就錯過了目送聞人覺離開的機會,現在回房卻看見他正站在師尊房間門口,不禁吃驚,還以為是自己連着好多時辰沒睡覺出現的幻覺。
“唔…肯定是眼花了,大師兄不是跟着雲逍師叔走了麼”莫不離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從聞人覺身邊擦過。
原地思忖一陣之後,聞人覺還是沒有敲門,隻靜靜立在原地,等着第二日一早就和雲遙講個清楚。
隻是第二日日上三竿了,這房門也毫無動靜。反而是旁邊的皇甫鸾伸着懶腰走了出來,看見聞人覺站在那裡先是詫異,而後戲谑開口,“這是哪位啊?怎麼站在我們師尊的房門口。”
聞人覺目不斜視,卻也沒嗆回去,抿唇不語。
不多時,花期從瀑布後面的蜘蛛洞裡也走了過來,瞧見聞人覺,沖皇甫鸾挑了挑眉,卻看到她示意自己噤聲。兩人湊近嘀嘀咕咕一陣兒,花期沖站着的人開了口,“大師兄,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啊?”
黑衣抖了抖,眸光閃了一道,“在等師尊出來,親口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