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形勢不妙,珠兒趕緊将酣睡中的雲遙晃醒,雲遙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師兄被困在皇甫鸾的法陣中,四個徒弟一個提劍,一個造陣,一個箭在弦上,一個毒在手中,“…住手,住手…都住手”
話音未落,這抹身影就到了幾人中間,擡手将法陣擊碎,看見面前的四人都是囫囵的,才安心。“師兄,你既然來了,怎麼不叫我?”
聞人覺登時如覺雷劈,師兄,難不成他就是雲逍?怎麼跟自己在仙法大會上看見的人完全不一樣呢?
皇甫鸾:師兄,師尊的師兄,怎麼…長得一言難盡?
莫不離:啊…是不是闖禍了,是不是犯錯了
花期:好可惜,新研究的毒還沒使出來呢,不知道效果如何
穿着青衣的雲逍委屈地皺了皺眉,“我倒是想說,你這幾個弟子也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啊,一見面就想揍我” 他說着拾起方才放在地上的包袱,依舊當個寶貝似的抱在懷裡。
“好了,也算不打不相識。你們快來見過師叔”她錯開聞人覺的眼神,隻掃了另外三人一眼,“見過師叔”衆人各懷心思地見了禮,跟在雲遙身後進了涼亭。
甫一進去,雲逍便迫不及待地将懷中包袱攤開在桌上。幾個人看他這麼寶貝懷裡的東西,還以為是什麼絕世珍寶,誰知瞧見裡頭的東西,始料未及。
什麼破盤子破碗,破茶杯破盆,倒是和當初雲遙交給皇甫鸾的“鎖妖罐”如出一轍。雲遙撇撇嘴,摸都沒摸一下,“師傅這麼一收拾,家裡幹淨多了吧?”
雲逍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确實如此,不過師傅也是一番好心嘛。知道你要在這裡建逍遙宗,正好添置些器具。” 又仔細看了看這一堆破爛兒,跟鎖妖罐不同,沒半分靈氣,是實實在在的破爛兒。雲遙笑了兩聲,“婉拒了”
隻是話剛出口,一旁的聞人覺開了口,“不妨留下吧,我想要”
轉頭看他一眼,雲遙擺了擺手,聞人覺便叮叮當當攏起了一大堆東西,不動聲色地遞給身旁的莫不離。
說話間,珠兒已備好了今日的飯菜,四個徒弟各自吃飯去了,雲遙和雲逍兩人仍待在亭子中。“所以你從東海回來先回了一趟九蒼山?”
“可不是,你猜我在東海遇見誰了?”雲逍帶着些得意的神色,自以為師妹絕對猜不出來,卻不曾想她下一瞬就說出了正确答案。
“岐黃谷的半夏姐姐”
“诶,你怎麼知道?” 雲遙沉默不答,就是自己讓她去的,怎麼會不知?轉而問他,“那後來如何呢?你怎麼沒同半夏姐姐一起?”
“她跟東海鲛人私奔了”
“什麼??”雲遙聞言,剛入口的茶水就噴了出來。雲逍倒是不慌不忙,“是啊,師傅一掌就将我扔到了東海的萬墟谷,正遇上海妖興風作浪,鲛人族不敵,我便幫了一把。快結束的時候,半夏來了,她起初一直跟在我身後,我都說了沒受傷她還一直跟着我,搞不明白…”看着一臉想不明白的雲逍,雲遙心裡歎了口氣,自己這個師兄怕不是生來少了一魄吧,還是情魄,但也沒多說,追問後續。
“後來啊,不知怎麼她就跟鲛人族的聖子越走越近了,你也知道,鲛人族從不與外族通婚。更何況是他們的聖子,那可是幹系着他們全族血脈純正的鲛人”
“快說快說!”這些奇聞逸事雲遙自然知道,她還知道鲛人族是雄性懷胎生子呢,雲逍歎了口氣,“然後我就聽說鲛人族聖子懷孕了,還跟半夏私奔了。若不是他們念着我幫忙抗擊海妖的恩情,哪裡肯放我走。眼下正天羅海網找他們聖子呢”
“啧啧啧,我輩楷模”雲遙不禁想給半夏姐姐樹根大拇指,原以為她眼神兒不太好,隻癡戀自家師兄一人。沒想到竟能幹下誘拐鲛人族聖子這樣的“豐功偉績”。
雲逍隻當作一個有趣的故事講給師妹,并未覺得有其他什麼,餘光瞥到正吭哧吭哧幹活兒的男男女女,想到了師妹喚他來此處的目的,“師妹,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那個黑衣服的小朋友?”
光顧着聽八卦,差點兒忘記正事了,雲遙扭頭看去,正和聞人覺看過來的目光對上,忙扭過頭,“…是啊,你方才也和他交過手了,底子和天賦都不錯吧?”
招式幹脆利落,雖隻是元嬰,但能看得出來有極高天賦,假以時日,修為不會在自己和師妹之下。雲逍點了點頭,但又有些遲疑,“是個好苗子,隻是…我隻怕自己做不好這個師尊”
雲遙哂笑一聲,擺了擺手,“我原來也有相同的顧慮,可師兄你看,我現在的這四個弟子不是都很好麼?還幫我蓋房子呢?”話音剛落,隻聽得轟隆隆一聲,衆人側目而視,原是皇甫鸾和花期合力修建的偏房倒了一面牆,刹那間塵土飛揚,從裡頭走出兩個土人兒。還不等雲遙出聲,又聽見轟隆一聲,聞人覺正在負責的正殿也倒了半邊屋檐。還好莫不離是專業的,不然真的是全軍覆沒。雲遙尴尬地笑了笑,“哈哈,哈哈,他們都不是專業的”
雲逍點了點頭,“嗯,就像師傅玩泥巴一樣” 幾百裡外最近癡迷馴鳥的雲中鶴一連打了兩個噴嚏,将籠中的兩隻小藍雀驚地振翅撲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