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最後還是拒絕了秦夜來說的，把寫好的作業借給她抄抄。

即便她最讨厭做數學題，數學很差，每次作業或者考試都要錯一大半，改錯改好久，老師也罵，說她是笨蛋，學習不努力。

蘇樂看過秦夜來的卷子，一整面就是一個大勾勾，一個錯都沒有，有時候最後幾道題步驟太長，她懶得寫那麼多，跳着寫幾步，老師會用紅筆批注：“把步驟寫全！”

要是抄她的作業，肯定就不會被老師罵了。

蘇樂把目光從秦夜來試卷上挪開，小聲說：“自己做就好了。”

秦夜來問：“這麼乖？”

蘇樂說：“既然寫了那麼多，就要真正有收獲才行。”

秦夜來還是看着她，說了一聲“好”，把試卷收回去。

蘇樂一和她說話就耳根通紅，也不知道在害羞什麼。

她擡手把頭發放下來擋住耳朵，可是臉也有點紅，好在秦夜來已經沒在看她，轉回去寫自己的作業。

中午吃完飯，蘇樂回到教室，秦夜來已經寫完所有的試卷，換了本新的書看，全英文，密密麻麻的字母看得眼睛疼。

她看了一會兒翻一面，背後竟然還有題，畫了幾個疊在一起的三角形，好像是數學幾何體，題幹很短。

她拿起筆開始算，蘇樂安靜挪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默默寫起生物作業。

各種作業在蘇樂心中有着難度排序，語文最簡單，英語次之，第三就是生物，然後是化學，物理，數學。

她喜歡按照順序先做簡單的，最後再做又難又多的數學題。

中午一般是她的物化生時間，坐下第一時間她獎勵自己做生物的填空題，都很簡單，算是最基礎的知識，記不得了就去翻翻書。

十分鐘後，她寫完所有的填空題，擡頭放松眼睛，不小心瞥見旁邊的秦夜來，草稿紙三大張鋪在桌子上，字寫得又小又密，第三張馬上寫完，她一邊算題一邊騰出手從桌子裡摸出一張新的。

蘇樂瞪大眼睛看着她，她似乎沒有察覺，兩人一個寫，一個看，安靜地持續許久。

秦夜來長得好看，雖然氣質冰冷，又不愛理人，但蘇樂還是忍不住想要關注她。

她做題的樣子實在吸引人，蘇樂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明天要出去玩，寫作業不能再發呆浪費時間了。

下午一共四節課，上完就到了周末，但有很多熱愛學習的學生會留下來自習到晚上九點半。

一班這樣的學生很多，傍晚蘇樂和簡弈吃完飯回到教室，簡弈的同桌也留下來學習，秦夜來走了，簡弈就帶着自己的作業來找蘇樂。

秦夜來的桌子很幹淨，桌面什麼東西都沒有，桌肚裡同樣空空如也，腳邊有個透明的收納箱，這種箱子基本上高中生人手一個。

她的箱子裡整整齊齊堆着書，上面一層是課本，下面一層是練習冊，剩下的地方放卷子。

蘇樂也有差不多樣子箱子，裡面放了好多小零食，也放了一些書，但書本大多堆在桌子上，一來可以遮擋老師視線，二來拿取方便。

簡弈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放到秦夜來桌子上，都坐下了才假惺惺說：“我坐在這裡，秦夜來不會不高興吧——”

蘇樂是個老實孩子，居然認真回答她的問題。

“不要把她的東西搞亂，應該可以吧，我下周和她說一下。”

簡弈簡直受不了她，“你怎麼這麼乖啊？這麼乖幹什麼啊？拿出你以前反派大小姐的氣質來啊。”

蘇樂寫題正寫不出來，愁眉苦臉地看着她，“我做不來這個。”

簡弈湊過去看她做不出來的那道題，拿起她拔下來放在一邊的筆蓋指指點點，“這裡啊，做條輔助線，受力分析一下，你再算算，肯定對得上。”

蘇樂沒找到尺子，用飯卡畫輔助線，畫得歪歪斜斜，聽她說的重新受力分析，竟然真的對上了題幹給出來的數據。

“真的欸。”她驚喜地望向簡弈，眼睛圓圓的。

“第一道計算題，最簡單的，就是個豬都做得出來。”簡弈說。

蘇樂竟然聽懂了她的隐喻，不認同地皺起眉毛，“我才不是豬。”

她是狐狸！

“嗯嗯嗯。”簡弈敷衍她，“你不是，當然不是咯，你是最聰明的嘛。”

蘇樂接着做作業，語文英語生物已經做完，還剩下一半的物理，一半的化學，和所有的數學。

物理和化學在她自己的努力和簡弈的幫助下很快就做完，那時候才七點不到，剩下兩個半小時，她以為用來做數學綽綽有餘。

可惜她對自己的水平有着錯誤的預估，前面三道選擇題做完以後，試題難度急劇飙升，第四題她握着筆想了好久，最後隻是在草稿紙上把題幹給出來的條件抄了一遍又一遍。

簡弈寫完一道題看她一遍，寫完一道看一遍，最後數學試卷都寫完了，蘇樂還在思考第四題。

簡弈忍不住道：“想不出來就寫下一道，我比你晚點做，還先寫完了，搞快點搞快點，馬上八點了。”

蘇樂兩條細細的眉毛皺得緊緊的，看起來十分苦惱。

簡弈被她的表情逗笑，“你這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