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在周末之前寫完試卷，蘇樂前一天晚上熬夜熬到淩晨兩點，阿姨從她卧室門口經過好幾次，看她門縫一直透着光，心疼得不得了，偷偷和老闆打電話說這事。

“老闆，樂樂淩晨四點都還沒睡。”

蘇潆剛開完一場三個多小時的會，正在去吃飯的路上，身邊有人湊上來和她說話，被她揮開。

她以為蘇樂又不乖，不悅地皺眉：“又怎麼了？”

阿姨感動道：“樂樂長大了，為了補今天請假的作業，一直沒睡呢。”

蘇潆一愣，“什麼？在寫作業了？”

她沒聽錯吧？

“是啊老闆，樂樂這學期開始每天都自己寫作業，可乖了！”

“不是那個姓簡的小姑娘幫她寫了？”

阿姨說：“我經常聽樂樂念叨作業難呢。”

“真有這麼乖？國内現在不是很晚了嗎？還沒睡？”

“沒呢，為了補作業。”

蘇潆不贊同道：“還是先睡吧，有什麼作業，睡好了再說。”

“老闆，我不敢勸呐。”

蘇潆說：“我去說。”

她的電話很快打到蘇樂手機裡，蘇樂給自己媽媽備注居然是“ATM”，大半夜的，蘇樂不知道她是誰，戰戰兢兢接起電話。

“樂樂。”

好溫柔的聲音，像一捧溫水，撫平了蘇樂深夜趕作業積攢的煩悶與難過。

蘇樂下意識喊：“媽媽。”

蘇潆說：“你很久沒這麼喊我了。”

“對不起嘛。”

“樂樂懂事了。”蘇潆誇她，“還在寫作業嗎？”

“嗯。”蘇樂情不自禁和她傾訴今天的煩惱，“生物卷子上好多不太清楚的知識點，數學試卷太難了，很多隻能空着，現在隻剩一點點物理，四點之前應該可以寫完。”

“六點半就要上課，樂樂，先睡吧。”

蘇樂搖搖頭，想起電話那邊的人看不到她搖頭，補充道：“不用了，馬上做完，反正後天是周六，周五的話，老師說補強班不用上課。”

蘇潆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兩人都不說話，蘇樂從電話中聽到遠在他鄉的呼呼風聲，那邊已經是快要下雪的天氣，據說需要穿上更禦寒的衣服。

“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蘇潆說：“下下周，好嗎？”

“好呀。”蘇樂說：“下下周學校開運動會。”

蘇潆問：“家長可不可以去參加？”

“不可以嗎？”蘇樂歪着腦袋想，“應該可以的吧，媽媽要來嗎？”

“到時候再說吧。”蘇潆笑着說，“樂樂乖，快去睡覺。”

蘇樂應了一聲好，還不想挂電話呢，這麼溫柔的媽媽，她以前都不敢想。

蘇潆那邊有人在說話，是個女人聲音。

蘇潆說了些什麼，說的不是中文，然後轉回來對着電話說中文：“樂樂，媽媽有事要忙，先挂了，快睡覺，乖乖。”

蘇樂回：“拜拜，媽媽也不要太累。”

這樣簡單一句關心的話，聽得蘇潆差點掉眼淚，坐在副駕駛上握着手機半天沒緩過來。

“幹嘛啊，先系上安全帶再哭。”駕駛座的女人話說得難聽，卻扯了張紙遞給她。

蘇潆沒有哭，隻是心中感慨萬分。

“你女兒啊？還是又領養了個？”

“什麼領養，一直都隻有一個。”

“我知道，我知道，惦記我妹那個。”秦滿舟說，“她不能這麼乖吧，瞧給你哄成什麼樣了。”

蘇潆說：“女孩，長大懂事了都這麼乖。”

秦滿舟：“拉倒吧，你也就是太久沒回去，不了解她，正好最近有空回去一趟，趕緊管管，别老纏着我妹。”

蘇潆說：“最近開學，你妹妹轉到我家樂樂班上去了。”

秦滿舟扭頭看着她：“什麼意思？”

“隻要樂樂願意，你爸媽随時同意把女兒送來我家做女婿。”

“蘇潆，你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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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斷電話後，蘇樂接着寫了兩道題，三點整準時收工上床，做夢都還在寫作業。

第二天一早，她把數學試卷和物理試卷交上去，老師都誇她，交完回去秦夜來問：“都寫完了？”

“物理還差一面，不過都是大題，寫不來，應該快了。”

他們學校人多，每個年級三千多人，操場站不下那麼多人，課間操隻能一天一個年級輪着來。

高一高二每周兩次，高三學習壓力大，每周隻有一次，固定安排在周五。

蘇樂在讀高二，周五沒有課間操，整整半小時都可以拿來寫作業或者複習預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