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弈很警惕:“你不會是在詐我吧?”
蘇樂慢吞吞打字:“沒有呀。”
簡弈:“真的受不了你,什麼打字速度啊,接電話。”
随後她一個視頻通話打過來,蘇樂趴在床邊接了,簡弈那邊黑漆漆的,偶爾有光,不算很亮,連前面的路都照不清。
蘇樂問:“你在幹嘛呀?”
“補課去了,剛下課,怎麼?突然問我這種送命題,又想作妖了?”
“怎麼會。”蘇樂躺着有點犯困,說話軟軟的,“就是想問問,今天你不是還安排我和她坐一塊嘛,就想知道你是怎麼看的。”
“我能怎麼看?反正勸過你那麼多次,你還是要死要活的,不想說了,你個阿鬥。”
蘇樂垂頭喪氣,“怎麼會這樣。”
“哪樣?”
蘇樂老實作答:“我以為我們關系還好。”
“還好?”簡奕不可思議地拔高嗓音,“秦夜來都快報警抓你了,你覺得還好?”
蘇樂不敢說話了,縮着腦袋裝烏龜,簡奕那邊路燈忽閃忽閃,正在過馬路,注意看兩邊的車,也沒太關注她這邊的反應。
“那她肯定很讨厭我了。”
簡弈說:“豈止,聽說你媽為了滿足你無理的要求,正向秦家施壓,想給你搞個商業聯姻呢。”
“聯姻?”蘇樂聽到這個詞立馬警惕地撐起腦袋,“什麼聯姻?和哪個?”
“你不知道?”
簡奕走到另一條街,左右張望,走進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聲音稍微小了一些。
“肯定是和秦夜來啊,要是和别人你不鬧翻天?你媽對你是真好,你就懂點事吧。”
她接着說了一些有的沒的,蘇樂都沒注意聽,過了一會兒她到櫃台結賬,必須得把電話給挂了,蘇樂和她道别。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簡奕打趣她,“居然能從你嘴裡聽到句人話,不容易啊。”
蘇樂“哼”了一聲,簡奕笑着挂斷電話。
空蕩蕩房間再次安靜下來,蘇樂翻了個身,仰躺着朝向天花闆,想象自己變回原形的模樣,心中不禁懷念。
要是可以變回狐狸,抱着尾巴舒舒服服睡一覺就好了。
不開心或者壓力大的時候,她經常這麼做。
不過眼下煩惱頗多,她沒什麼空閑想怎樣獲得足夠法力維持原形這種暫時無關緊要的問題。
蘇樂再次翻身,煎餅一樣癱在床上,臉埋在枕頭裡,床墊柔軟,她很喜歡,本來打算思考一下接下來的對策,可是躺着太舒服,她不小心就睡了過去。
夜裡她做了夢,夢到原來世界的爹爹娘親,還在為她嫁人的事情與她争吵不休,吵着吵着忽然變成樣貌醜陋的妖怪,用鞭子抽她,繩子綁她,把她送給狼族那個醜太子。
那個醜東西,果然也是個變态,日日夜夜欺負她,還拔她狐狸毛,用來煉器,煉器水平不怎麼樣,煉不來法寶,就隻會煉家具,特别貪心,煉了一大堆,将洞府中原本的家具一一換下。
很快他們居住洞府裡的家具都是她的狐狸毛煉成,真的好變态。
醜太子自己長得醜,審美也不怎樣,把她的毛煉得超級難看,她被關在洞府裡,每天看着那些醜東西,感覺眼睛好痛。
最後夢裡醜太子要親她,她特别害怕,變成小狐狸嘤嘤哭着到處逃,醜太子奸笑着追她,用奇怪的語調喊她“美人”,大黑耗子一樣的身影一點點向她靠近。
眼見着馬上就要被抓住,蘇樂猛地驚醒,哆哆嗦嗦擡手摸摸臉,一手的眼淚,濕濕熱熱的。
夢中悲傷的餘韻還未消散,她看了眼窗外的太陽,才剛剛升起,她抱着枕頭縮在床角小聲掉眼淚。
哭了好久,阿姨才來敲她的房門,很溫柔地喊她:“樂樂,快起床啦,今天也要上學,樂樂?”
蘇樂抹了把眼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就來了。”
“好乖。”阿姨溫溫柔柔誇她,“醒了就好,慢慢來,時間不急。”
蘇樂抽抽噎噎爬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阿姨這麼溫柔,她卻感覺更委屈,鼻子好酸,眼淚怎麼都忍不住,一邊穿校服一邊往衣服上擦眼淚,最後衣角都被弄得濕透。
過了一會兒,她還沒弄好,阿姨以為她又睡着,再次上樓喊她,“樂樂?起了嗎?”
她大聲應道:“馬上好啦。”
蘇樂跑到衛生間去洗了把臉,用冷水沖了沖紅彤彤的眼圈,哭過的痕迹依舊格外顯眼。
沒有别的辦法了,她隻能硬着頭皮下樓,阿姨端着熱騰騰的考面包出來,一眼就發現她哭過。
“樂樂?”阿姨有些慌張,“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