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州突然變得愛看書了,這件事旁人聽了隻覺得是宋淮州折節向學,值得鼓勵嘉獎,但是落在宋修然耳朵裡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聽着自家娘親誇贊宋淮州這幾日刻苦用功的樣子,宋修然自大理寺回去後不顧疲乏,直奔宋淮州的院子一探究竟。
宋昀野遠赴漠北之後,宋修然就自動接下了看管宋淮州的任務,不叫他惹出禍事,上次景山别院的宴會宋修然本打算要給宋淮州一起去的,就是怕他在外面生出些許事端,結果臨時被大理寺的事情絆住了腳,現下得知宋淮州反常之舉,宋修然第一反應就是宋淮州上次出去絕對是出幺蛾子了。
風風火火趕到宋淮州院子的宋修然看着他桌上的四本書有些恍惚,這些書名聽起來怎麼那麼熟悉呢。
看書名好像是男子都必須要讀的東西,隻是若真是有關禮節規矩,德行人品方面的書為何自己之前從未聽過呢,難不成是皇家驸馬專用?
宋修然帶着疑惑翻看了幾頁,後迅速的合上了,不等宋淮州出聲,宋修然先問道:“你惹公主生氣了?”
宋淮州不明所以道:“你瞎說什麼呢,我怎麼會讓公主生氣呢?”
“那公主為什麼讓你好好讀這個?”宋修然想不出旁的原因。
腦子裡隻想着靠這個就能再見到公主的宋淮州坦然道:“公主肯定是為了讓我們之間的關系更加的和諧,所以專門提點我學習這些東西,估計這是每個驸馬都必須得學的吧,不然還能專門的出這幾本書。”
宋修然的腦子是好使的,便揭穿了宋淮州話中的漏洞,“縱觀大梁朝的曆史,怕是隻有你這一位驸馬得單獨學這個,這書大概也是為你一個人編纂來的,你這若是讓旁人知道,怕是都能寫進史冊裡了,你還驕傲上了。”
其實一開始宋淮州多多少少的有些抗拒看書,但是翻看了幾頁後,他就像是被人打開了任督二脈一般,認真琢磨起來,人都說無規矩不成方圓,與其不知道哪一天做了什麼事會惹得公主不開心,倒不如他提前學習預防一下。
宋修然見宋淮州自己學的開心,一些話壓了好幾次終是沒說出口。
自小便有遠大志向的宋修然雖是見不得這些束縛男子的東西,卻不會過分的插手宋淮州的事情,甚至因為宋淮州身份敏感,宋修然竟少有的理解了宋淮州。
宋修然本想着過來看上一眼就回自己院子了,卻不想宋淮州竟親自動手給他斟了一杯茶送過來。
本來緊繃坐直的宋修然緩緩地靠在了椅背上,打算在宋淮州這邊歇一會兒。
“二哥,在大理寺當值累不累。”這是自宋修然在大理寺當值後宋淮州第一次問他的事。
宋修然想起母親誇贊宋淮州長大懂事的話,覺得宋淮州好似真的和小時候的那個皮猴子不一樣了。
“還好,平日裡輪值的人比較多,倒也不是那麼累。”宋修然的回答很認真。
宋淮州想着那日宋修然沒去成景山别院的賞花會便念叨着:“那下次若是再有類似的賞花會二哥可調個時間和我同去。”
宋修然沒想到宋淮州還記得這一茬,剛想坦言自己現下放心宋淮州單獨出門了,卻不想宋淮州繼續道:“主要是二哥也老大不小的了,這大好的春光人家都暗暗地相看着,聽說賞花會後好幾家都互相的遞了名帖,就你天天埋頭在大理寺日日對着那些個窮兇極惡的罪犯,到時候怕是人家挑剩下的都輪不上你了,二哥你得上心了,婚姻大事可不敢兒戲的。”
宋修然頓感自己剛才那盞茶喝的太快,不然真的就沖宋淮州的臉過去了,剛才認為宋淮州懂事了,是他太過的草率。
宋修然頓感在大理寺任職屬實熬人,竟叫他不經意間放下了對宋淮州的警惕。
骨頭剛坐舒服的宋修然把桌上的書翻開指着宋淮州道:“你還是多看看書吧,少動嘴,多動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