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軒攬着宋淮州的肩的姿勢叫外人看來甚是親近,好似兩人十分熟稔,實則隻是兩個人的目的恰好相同了。
他們都想趕緊離開假山那裡。
等到繞回至宴會上時,蕭靖軒嫌棄似的把手甩開,力道之大還将宋淮州往旁邊推了一下。
宋淮州不以為意,隻是在蕭靖軒要轉身離開時突然開口道:“二皇子不是說有一處的景色甚是迷人,也不知道是在哪裡。”
蕭靖軒停下腳步回頭冷笑道:“在哪裡與你又有何幹。”
若是平常蕭靖軒怕是理都懶得理宋淮州他們這些父輩在朝中無助力的人,因的兩人之前的嫌隙,蕭靖軒絲毫不客氣的繼續道:“宋淮州,你不會以為你被選為驸馬就和我們平起平坐了吧,本宮勸你沒事的時候多看看書,同時和你們府上,不,估計你們府上也教不出你什麼好來,哪日閑了就進宮和宮裡的人學學規矩吧,學學怎麼伺候人,畢竟以後你要做我皇妹的一條狗。”
宋淮州淡然的帶着笑聽着蕭靖軒說完這一堆毫無震懾力的話,剛才眼中帶着的醉意消散了七七八八。
蕭靖軒看宋淮州站在原地,以為是被他的話吓到了,剛要得意的離開,宋淮州驟然笑道:“二皇子說我們府上什麼不是也不能說讀書的事,畢竟我們府上可是出了兩位狀元的,皇上親口誇贊說我們建安侯府世代書香,文韬武略雙面開花,怎麼二皇子是覺得皇上說的話有失偏頗?”
蕭靖軒沒想到宋淮州還敢反擊,竟然又拿皇上壓他,新仇舊恨一時上頭,蕭靖軒越發的跋扈道:“就算是出了兩位狀元又如何,你不還是一事無成,牙尖嘴利隻會口頭上讨便宜,比坊間賣笑的下賤胚子有何區别。”
蕭靖軒這話說的屬實粗鄙,卻也透露出了些許小秘密來。
宋淮州打量着蕭靖軒,眼神絲毫不避讓道:“謝謝二皇子的稱贊,隻是臣不但嘴上功夫了得,而且耳清目明,對周圍的風聲草動更是敏感,所以臣甚是好奇,二皇子為什麼要在無人的地方約薛家的小姐去賞花?孤男寡女這不合禮法吧,皇室規矩森嚴,也不知道二皇子這麼做是否合規矩。”
蕭靖軒聽言眼神立刻淩厲起來,心虛般的往下走了幾個台階後才穩定了心神。
“你都聽見了?”蕭靖軒回問道,随即不等宋淮州給出答案又趕緊給自己狡辯道:“你在亂說什麼,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和薛小姐搭話了。”
蕭靖軒慌張中都忘了高高在上的自稱了,宋淮州透過他強撐的外殼早就看透了他的外強中幹。
“臣是沒看見隻是聽見了。”宋淮州實話實說道。
蕭靖軒聽言放下心來又恢複了之前的強勢道:“宋淮州你知道誣陷本宮有什麼後果嗎?”
“臣沒看見不代表旁人也沒看見。”宋淮州懶得和他應付下去,“假山那裡的路錯綜複雜,誰知道哪個洞裡藏着人呢?”
從小就生活在宮裡,旁的不說,對陰謀論的玩法十分熟悉的蕭靖軒大驚失色道:“你竟然敢算計本宮!”
蕭靖軒本想着嘴硬不認的,但是想到除了宋淮州以外可能還有其他人在現場,等他們兩個離去後,出去就能碰上薛雨竹,這下饒是他嘴硬過岩石怕是也無用了。
宋淮州真是冤枉,他不過是想見見公主,哪裡有閑心算計這個坑害哪個,這事真是趕巧了,隻能說是蕭靖軒自己倒黴撞了上來,除此之外宋淮州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見宋淮州沒有言語,蕭靖軒便以為自己猜對了,剛才的得意之感蕩然無存,最後隻能硬撐着氣勢道:“本宮勸你老實點,你就算再怎麼算計本宮,本宮也是這大梁的皇子。”
說完後蕭靖軒連回應都懶得聽,匆匆的回到了席間,徒留布下“陰謀詭計”的宋淮州站在原地。
宋淮州驟然覺得人長着一張嘴好像是有點沒用,你做過什麼事根本不由你自己說,旁人已經幫你完成了整場的大戲。
不過經此一事宋淮州倒是好奇起來蕭靖軒為什麼要去堵薛雨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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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腳步聲走遠後,薛雨竹悄悄的自假山後探出頭,前面的兩個人往遠處走去,自背影看起來都是一般的身姿挺拔玉樹臨風,但薛雨竹的視線卻被那一襲藍衣勾住了。
光是今日宋淮州無形之中都救了她好幾次了。
世家的小姐們平日裡多多少少都會偷偷的看些畫本子,自小就清楚自己将會成為聯姻的對象,人就是越得不到什麼就會越向往什麼。
薛雨竹手中的帕子抵在胸口前,下意識的想攔住那慌亂的心跳,思緒混亂間,薛雨竹突然想到若是真的救命之恩能以身相許該多好呢。
還未來得及等薛雨竹繼續往下細想,身後便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薛小姐。”
薛雨竹吓了一跳險些驚呼出聲,待回頭時才發現來人竟是公主,薛雨竹忙調整思緒慌亂的給公主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