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野更關注宋淮州的狀态,于是趕忙上前抱住宋淮州觀察着狀況,小聲喚着宋淮州的名字直到宋淮州回過神來。
不怪宋昀野着急,宋淮州的臉色從未如此難看過,臉色似是半點血絲都沒有,煞白煞白的,連唇色都淡了幾分。
宋淮州拉住他大哥胳膊再次确認道:“是公主給我下蠱?”
宋昀野點頭道: “宮裡傳出的消息,說是抓住的太監一開始說是賢妃讓他做的,但是卻在被提審殿前的時候突然翻供,一口咬定是澤靈宮讓他幹的,他言之鑿鑿的說是因為公主厭惡你,不想與你結親,便下蠱暗害于你,而惠妃娘娘又因疼惜女兒和嫉妒賢妃得寵所以縱其胡作非為。”
宋淮州慌亂的便要穿衣穿鞋。
宋昀野抱住宋淮州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宋修然關上門冷靜道:“宋淮州且不說你現在正在病中入不了宮,即便你能入宮你又能做什麼。”
“我證明我自己沒被下蠱,公主是被冤枉的。”宋淮州鞋也顧不上穿好,一隻腳還踩在地上着急道。
“那你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你沒病之事為何在太醫院來為你診斷時不說,為何在查案前不說,偏偏在此時說,你當皇上是什麼人,你以為這幾次胡鬧,他容了你便不會真的生氣,你可知欺君之罪又當如何發落!”宋修然大步上前與宋淮州分說。
宋淮州跌坐在床邊。
哪有人會不知道欺君之罪如何發落,欺君之罪會被處以極刑不說還要株連九族。
宋淮州回頭看了眼一直在關心他的大哥,又與站在他身邊的二哥對視了一眼,終是不言語了。
宋修然對于宋淮州被選為驸馬之事一直耿耿于懷,見狀提議道:“淮州,若是這次真查出有何不妥,那你便不用再當驸馬了。”
宋淮州一時愣住了,他從沒想過這件事。
他二哥的腦子轉的快,無論發生多麼大的事情,他二哥總是能在其中發現最利于他們家的那個選項。
無論這件事結果如何,他們建安侯府是苦主,誰會抓住苦主不放呢?
如果皇上真的認定是公主做的,那可能為了安撫建安侯府而提出退婚,宋淮州就能如普通人一般生活,無論是考取功名還是繼承家業,這兩個選項哪個都比入贅皇家好一些。
哪有人會放着主子不做上趕着去做奴才呢。
即便是每日錦衣玉食的伺候着,奴才也始終是奴才,宮裡的太監總管,宮女姑姑和外面的奴仆并無半分不同。
入贅皇家後,宋淮州與他們也無半分不同,都是伺候公主的人罷了。
宋淮州低頭不語。
宋昀野本想讓宋修然等宋淮州緩一緩再提此事,宋修然歎氣後又說起他大哥來。
“大哥,我知道你自小就疼我們,恨不得你自己吃苦後還要将我們的苦楚一并攬了去,但你把咱們的弟弟想的太過羸弱了,宋淮州他比你我更堅韌聰慧,你要知道他這麼大點,哪裡懂什麼叫做一見鐘情。”
宋昀野聽言轉身看向宋淮州,卻發現他并未出口反駁,若是平日裡宋淮州早就撒潑,估計這會都把鞋扔至宋修然身邊去了,此刻卻異常的冷靜。
宋昀野不知為何心突然空了一塊,平日裡那個總纏着他要糖吃,要他保護的小孩,似乎一瞬間長大了,而他作為大哥竟不知道他那個整日上樹下河如小猴子般可愛的弟弟是什麼時候開始有所變化。
三兄弟坐在房間内各存心思,誰也沒在出聲,一直等宋璟回來,三兄弟齊刷刷的趕去了書房結果撲了個空。
宋璟腳剛放進桶裡,看着自己的三個兒子站在前面如站軍姿一般,一時恨不得找東西将前面這桶遮住。
宋璟知道三個人來做什麼,不等他們開口,宋璟直接把話遞了出去滅了他們的念想。
“站在我房裡做什麼?該幹嘛幹嘛去,明日不習武了?不讀書了?不裝病了?哦,裝病那個就算了,大概這幾日都不會有人來煩你了,那藥就斷了吧,是藥三分毒,該吃吃該喝喝吧。”
之前宋璟總嚷嚷着說不知道宋淮州那點像自己,現下三個孩子都知道答案了。
宋淮州那不靠譜的做派定是從他們老爹那裡遺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