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瞞不下去了,宋淮州想起那一日就甜蜜的承認道:“對,是公主說的,她說會幫我的。”
宋修然最是見不得宋淮州這種樣子,自打見到了蕭嘉儀之後,宋淮州的智商已經從無變成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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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自古帝王最忌諱前朝後宮勾結,但是為了制衡權臣而迎娶的嫔妃卻無法和母家真正的割舍,所以巫蠱之事在宮中已然不是秘密了。
這次不比尋常,往日裡吵得最歡的皇後和賢妃都安安靜靜的姐妹情深起來,畢竟此時誰也不想去碰皇上的逆鱗。
在宮裡生存的規則,在無數個日日夜夜的捶打中早就刻在了她們骨子裡。
連着好幾天都未見到宋淮州,最想念他的卻是蕭靖川。
因為宋淮州身體不适,所以又給蕭靖川換了位伴讀,就是大理寺卿家的公子孫鴻卓。
這回李子實開心了,畢竟是老相識,但是蕭靖川卻不适的很。
雖說孫鴻卓平日裡表現得也算的上是圓滑,但是骨子裡還是膽小的很,連課上說悄悄話都不敢,可把蕭靖川憋壞了。
下學回來見蕭嘉儀坐在桌前,蕭靖川趕忙上前問道:“姐姐,宋淮州的身體什麼時候能好呀。”
蕭嘉儀愣了下問道:“怎麼,新來的伴讀不好嗎?”
蕭靖川點頭後又搖頭,“也不是說不好,隻是沒有宋淮州有意思,通身都帶着規矩二字,無趣的很。”
規矩?蕭嘉儀想起了那日見到宋淮州的場景,宋淮州的确和旁人是不同的。
同樣的事情,别人做起來是禮法使然的,但是宋淮州卻總是能讓人感受到真切。
蕭嘉儀其實那日也看出來了宋淮州并不是中了巫蠱之術,但是事情走到了這一步,網都撒下去了,總不能不勞而獲吧,而且大魚往往藏在暗流湧動之下。
蕭嘉儀拍了拍蕭靖川的肩道:“快了,再過幾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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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文濱徹查建安侯府的事情不多時就弄得朝野上下皆知,本想着這麼一鬧,建安侯和大理寺必當是合作不了了,卻不想第二天上朝時,孫文濱卻對宋璟親近的很。
孫文濱如實禀報道:“臣面見了宋淮州,得知他近日除卻在宮中便是直接回家,臣便将建安侯府徹查了一番,卻并未發現任何異常。”
皇上聽完孫文濱的案情進展彙報後,片刻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下一步,你想要查哪?”
孫文濱冷汗直流,但是已經到了這一步隻能大膽說道:“文華殿和近日裡與宋小公子接觸的宮人。”
孫大人這一請求讓諸位大人們心下一驚,開始紛紛回憶起自己近日是否去祠堂上香。
本以為前幾天已是躲過一劫,卻不想還有後手呢。
其他大人們欲哭無淚,誰也沒想到孫大人竟如此大膽,奔着皇宮就去了。
這真的是山重水複十八彎,柳暗花明又一刀呀。
皇上半天都沒言語,此刻旁的大人們卻同時與皇上心有靈犀。
誰願意被當做嫌疑犯抄家呀。
有的大人已經默默的為孫大人領上前幾天被罷官的劇本了,卻不想皇上開口道:“查!孫愛卿你盡管查,哪怕是将皇宮的角角落落都翻個底朝天,也得給朕繼續查下去,朕倒要看看誰這麼大膽,在朕眼皮子底下搞那種髒東西。”
早朝後,孫文濱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濕了,他看的清楚這件事現在根本就不受大理寺所掌控了,于是趕在大臣們散朝之時,匆匆的追上了宋璟。
大理寺于宮中辦案那是梁朝開國以來頭一份,為此禁軍和宮中其他守衛皆予以配合,同時為保證後宮安定,近日裡各宮守衛森嚴,已不讓随意走動。
為了避免嫌疑,也怕被旁人暗害,皇後假意賢良将各宮的請安都免了去,老老實實的等候結果。
夏末入秋正是太陽最毒之時,一連幾天從禦膳房到涉及的宮人已是查了個遍,均為發現有何不妥,為此孫文濱已經許久未睡過好覺了。
宋璟卻顯得淡然了許多,總是安慰孫大人,車到山前必有路,事情隻要發生了必定是會有蛛絲馬迹的。
雖然宋璟并未于查案上有多大的助力,言語間卻少有的讓人心安。
果然,很快事情就出現了轉機。
這幾日有個小太監一直鬼鬼祟祟的打探着文華殿的情況。
孫文濱得知此消息後一直按耐不動,一直等到搜集完幾個人證後,一舉将人拿下,随即直接帶到大理寺審問。
大理寺那是什麼地方,平日裡百姓們都不敢從門口過的,聽說進了大理寺,進去的是人,出來的可就不一定了。
真抓到人了,孫文濱幹勁十足,不到兩天就從那個小太監嘴裡榨出不少東西來,為了少受折磨,甚至将一些很久遠的事情都吐了個幹幹淨淨。
待拿到證詞後孫文濱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為難。
這裡面藏着不少事呢,若是扯大了自己一個人可是兜不住的。
想到這孫大人突然想起了另一個人——建安侯呀。
别的不說,他那兒子争氣呀,有了宋淮州這個擋箭牌在前面,皇上說什麼都不會斥責他們吧。
大理寺的車潛入了深夜中最終叩響了建安侯府的門,這一夜,多人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