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皇上開口道:“問你大皇兄吧。”
此時皇上的語氣已不像和宋淮州說話時那般溫和了。
蕭嘉儀起身道:“大皇兄若是宋淮州沖撞了你,那說明此人目無尊法,不識尊卑,這樣的人品怎能任我梁國驸馬,還請父皇下旨取消兒臣與宋淮州的婚約。”
蕭嘉儀話一出口,衆人嘩然。
蕭靖川更是忍不住往蕭嘉儀這邊走了幾步,卻被蕭嘉儀的眼神制止,停在了原地。
宋淮州顧不得膝蓋的疼痛,蹭蹭的往前跪了去,哇的一下便哭出聲來。
此情此景叫周圍的人看起來都備受感染。
宋淮州聲淚俱下道:“還請皇上定奪,恢複臣的清譽,不然臣就長跪在這裡不起了,自從臣被欽點為驸馬,臣便發誓這輩子定忠誠追随公主,若是公主厭棄臣的話,臣還不如去當和尚。”
餓的前胸貼後背的宋淮州,此刻的哭訴聲怕是能從宮牆内直接傳至宮外去,嚎了嚎幾嗓子後,可能是太累了,宋淮州直接累癱到了地上。
這場景叫周圍的人看了又是一驚,一開始還跟着大皇子懷疑宋淮州的人現下都相信宋淮州一定是被冤枉的。
若不是被冤枉的,怎麼會這麼傷心呢,人家常說悲傷至肝腸寸斷也就差不多是這個程度了吧。
蕭靖睿眼前一黑,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把姿态放的夠低了,沒想到宋淮州如此沒底線,竟然裝哭到暈死過去。
面對皇上淩厲的目光,蕭靖睿改口道:“可能兒臣不小心丢在别處了......”
皇上卻不肯給他留有餘地,直接拆穿道:“剛才不是确定就在文華殿丢的嗎?既然房間内隻有三個人,不是你故意扔的,宋淮州也沒辦法隔了那麼遠探囊取物,那盜竊東西的便隻餘一人了。”
皇上的話音剛落,蕭靖睿内侍就反應過來,嗷的一嗓子起來便想要蕭靖睿救他。
卻不想跟在皇上身邊的李公公在皇上說完話的同時就給下面的人使了眼色,不等蕭靖睿的内侍說出其他,就直接将其捂住嘴拖了下去。
皇上繼續問道:“你身邊出了這等偷雞摸狗的人,你竟毫無察覺。”
蕭靖睿平日裡雲淡風輕的模樣快要維持不下去了,臉色蒼白道:“是兒臣失察。”
皇上示意了一下宋淮州的位置,蕭靖睿轉過身去道:“是本宮錯信了這些奴才,讓宋公子受苦了,本宮定會好好補償宋公子的。”
宋淮州聽言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臉頰上還帶着些許灰,看着煞是凄慘。
宋淮州給蕭靖睿行了個大禮道:“真相明了就好了,臣不敢要大皇子的東西。”
不敢這兩個字險些給蕭靖睿逼出一口老血來。
皇上的意思很明确,蕭靖睿今日這個軟哪怕是趴着也得服下來,宋淮州今日若是要星星,蕭靖睿都得将月亮一起打包送過去。
蕭靖睿咬着牙道:“今日是本宮的不是,宋公子想要什麼盡管說,本宮知道再多的東西都難彌補宋公子今日的委屈,還請宋公子給本宮一個補償的機會。”
蕭靖睿說的很是真切,宋淮州此刻再不下台階怕是會扣上咄咄逼人的帽子。
宋淮州小心翼翼問道:“什麼都行嗎?”
蕭靖睿點頭。
“聽說大皇子有一支黃金打造的筆,臣隻知安居不用架高樓,書中自有黃金屋,黃金屋臣自入宮中便見到了,但還沒見過黃金筆呢。”宋淮州真誠的說道。
蕭靖睿此刻終是知道什麼叫做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搭進去一把黃金匕首不說,連筆也得給人家。
蕭靖睿内心苦澀,早知道如此,當時那兩樣東西還不如直接都給他算了,省的繞了這麼大一圈,沒能将宋淮州逐出宮不說,還弄得自己臉上無光。
蕭靖睿應了下來,立刻着人去取了。
待月輝灑滿皇宮時,這件事才算是了結。
李子實出宮時,宋淮州卻還在勤政殿跪着。
皇上在上面批折子仿佛将宋淮州當成了空氣,宋淮州便大氣也不敢出,但是實在是餓的不行了,肚子不受控制的響了起來。
皇上批折子的筆停了片刻,随即放了下來。
“宋淮州,你可知你錯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