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皺眉道:“你說榮子晉有斜視?”
宋淮州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榮子晉後道:“陛下,這個臣不敢亂說,隻是剛才在場的諸位都看到了,榮公子射箭時的确射到了六皇子的靶上,而且準頭不是一般的好,是正中靶心。”
皇上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插曲,先不論榮子晉是否真的有斜視,隻是他這一舉動,就是在挑釁皇權!
現下便是看榮子晉是否承認這一事。
此刻榮子晉再無嚣張之意,偌大的汗珠混着臉上土滑落在地面上,不一會兒便又被太陽曬幹了。
榮子晉一開始隻當宋淮州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傻瓜,但是等見了嘉儀公主的真容後,榮子晉又有些嫉妒起宋淮州的運氣來,比試之意,一是想要故意給宋淮州個下馬威,二便是想讓嘉儀公主能看到他的能力,能對他另眼相待,卻不想被宋淮州的詭計架到了這進退兩難的境地。
若是他不承認自己有斜視,那剛才故意射中六皇子的靶心,那便是在蔑視皇子,可緻死罪,若是承認他有斜視,那他剛才那一箭豈不是就真的對準皇上了,那可是弑君之罪,那是要誅九族的!
榮子晉一時啞然。
事情一度陷入了僵局,卻不想不一會兒有人來報,賢妃娘娘來了。
皇上靠在椅子上,甩着手中的手串道:“這大熱天的賢妃跑這一趟做什麼。”
賢妃娘娘來之後看了一圈才認出那個土猴子一般的人是榮子晉。
賢妃娘娘避重就輕的問道:“這是怎麼了?怎的兩位小公子都跪着。”
皇上淡淡道:“你來做什麼?”
賢妃娘娘忙揮手道:“臣妾聽聞皇子們下午練習騎射,宋小公子和子晉又是頭一次做伴讀,這日頭毒辣,臣妾就着小廚房做了幾碗綠豆湯來,給諸位皇子們和伴讀消消暑。”
皇上哼笑道:“賢妃果真是細心,隻是你可知你這親侄子有何不足之症?”
場外的樹枝上,知了聲一聲接一聲的幹嚎,嚎的人心惶惶。
賢妃是得了信來的,卻不想皇上問得如此直接,便趕緊跪下裝作不知情的轉移話題道:“皇上這是何意?若是子晉有做的不對的地方,臣妾定告知哥哥好好的管教一番。”
蕭嘉儀沒想到賢妃消息得的如此之快,但她既然搬出了榮大人,想必榮子晉今日說什麼也能全身而退了。
蕭嘉儀腦瓜轉的快,立刻上前道:“父皇,既然今日之事沒人受傷,不然就算了吧,今日總歸是宋公子和榮公子第一次做伴讀,想來是因為天熱再加上過于緊張,所以榮公子才有此莽撞之舉吧。”
榮子晉沒想到蕭嘉儀竟然會為了他說話,一時間看向蕭嘉儀的背影又多了幾分感激。
皇上哪裡是聽不出來賢妃的意思,無非是想拿她哥哥的官職來說話,正愁不知道該如何往下進行呢,蕭嘉儀适時的出現,給了皇上一個緩和的機會。
“既然嘉儀都這麼說了,榮家的這個孩子,你就回去好好養病吧。”
榮子晉這回是有苦說不出,隻能認了自己有斜視一事,磕頭謝恩道:“謝皇上體恤。”
榮子晉走之前,看着那邊依舊跪的筆直的背影,暗暗地在心裡記上了一筆。
面對皇上和公主對于榮子晉的态度,宋淮州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波瀾,好似這件事真的和他沒關系一般。
等賢妃他們都走了之後,皇上才喚宋淮州起身。
“今日之事你怎麼想?”皇上問道。
宋淮州行禮後單純且真摯的說道:“希望榮公子早日康複吧。”
皇上盯着宋淮州看了許久才發現,宋淮州長得其實很像建安侯。
皇上走之前上前拍了拍宋淮州的肩膀,“好孩子。”
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劍亭瞬間隻剩下幾個人了。
蕭靖川等看不見皇上的身影後才笑道:“哈哈哈,宋淮州你真的怎麼想到的,竟敢說榮子晉是個斜眼,這回五哥又得換伴讀了。”
宋淮州轉過身看着蕭嘉儀道:“謝謝公主為我解圍。”
蕭嘉儀淡淡道:“宋公子客氣了。”
宋淮州心裡樂開了花,公主叫他宋公子,公主喚他的姓了,還叫他公子,畫本子才子佳人的相遇都是這樣開始的。
隻是還未等宋淮州繼續下一個橋段的内容,蕭嘉儀突然一針見血的問道:“宋公子不會真的不會騎射吧?”
宋淮州一下子呆愣在原地。
蕭嘉儀看了眼含巧,然後拉着蕭靖川就走了。
宋淮州望着蕭嘉儀的背影望眼欲穿,但是想解釋又不知該怎麼說。
含巧突然轉到宋淮州身前,擋住了宋淮州的視線。
宋淮州知道她是蕭嘉儀的貼身宮女,于是嘴甜道:“宮女姐姐,怎麼了?”
含巧忙道:“宋公子,奴婢叫含巧,你喚奴婢的名字就好。”
“含巧姐姐,公主留你下來是有什麼吩咐嗎?”宋淮州忐忑的問道。
含巧清了下嗓子低聲道:“宋公子,我們公主可是不喜歡柔弱的男子呢,萬一公主知道你真的不精通騎射,怕是這驸馬的位置......”
含巧話隻說了一半。
但是宋淮州的危機意識一下子就上來了,趕忙給含巧塞了個荷包,他見當時李公公來他們家時他父親也是這麼做的,想來宮中的人也不是無緣無故給你提供情報的。
“謝謝含巧姐姐提醒。”宋淮州說完便匆匆的往家裡趕。
時間不等人呀,得讓他大哥趕緊給他做集訓!
澤靈宮中。
含巧将宋淮州給她的荷包遞了上去。
蕭嘉儀嫌棄的把荷包拿過去道:“真是他給你的?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竟也懂得這些不入流的作為。”
蕭嘉儀哼笑道:“那我倒要看看,他宋公子大不大氣了。”
蕭嘉儀把荷包解開将裡面的東西到了出來後瞬間傻眼了。
桌面上赫然出現了幾塊包好的奶糖。
蕭嘉儀一時間語塞,誰家好人賄賂别人用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