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左統軍都督府上熱鬧非凡。
誰人都知榮大人家裡有一位嫡子,那可是榮大人的寶貝疙瘩,可淨是聽說那孩子多麼受寵,從未聽說過那孩子還有斜眼的毛病呀。
這下子京城裡的夫人們茶餘飯後又添了個話頭,聚在一起嘀咕着之前從不見榮夫人出席哪家的宴會帶過那榮小公子出來,原是不好見人的。
有些個想拍榮大人馬屁的,這幾日想盡了辦法,倒騰了些個民間治斜眼的方子,沒想到還未送進門呢,就被打出來了。
對此得知情況的衆人搖頭道:“果真是家醜不可外揚。”
榮子晉這幾日裡在家發盡了脾氣,每日裡光打碎的琉璃茶盞清掃出去都是一大堆。
榮大人也沒辦法,現下他們哪裡敢出去分說,皇上金口玉言因得榮子晉斜視才在宮裡饒他一命,若是此時他們榮府大張旗鼓的說榮子晉沒毛病,那就是欺君。
好在榮府壓根就不差那點錢,隻要榮子晉能消消氣,随着他砸吧。
榮子晉為了洩憤,着人将所有的瓶子上都貼上了宋淮州的名字,發誓那日所嘗恥辱,他日必讓宋淮州千百倍的償還。
這邊被别人恨得牙癢癢的宋淮州和沒事人一樣回家了,隻是吃過晚飯後就鑽到宋昀野房間裡去了。
“大哥,你帶我一起練武吧。”宋淮州這一路上下了好大的決心,拉着宋昀野的手懇求道。
宋昀野不解道:“怎麼了?宮裡有人欺負你了?”
宋淮州搖搖頭,“連六皇子都能拉得動弓,射的遠箭,我怕是連靶都上不了。”
宋昀野寬慰宋淮州道:“你隻是個伴讀,可以不那麼刻苦的。”
宋淮州堅定道:“不行,我可不想讓别人瞧不起我。”
宋昀野不知道宋淮州這是哪裡來的勁頭,但是既然宋淮州提出來了,那做大哥的就不能再打擊弟弟的積極性了。
“練武可是很苦的。”宋昀野提前打預防針道。
宋淮州拍拍胸脯保證,“我不怕。”
第二天,天上的啟明星剛剛露了個頭時,宋淮州便感覺自己仿佛坐了船,前方似乎遭遇了風雨,自己在船上不斷地搖晃,迷迷糊糊間,他好像看到了他大哥在他面前。
“淮州,起床了,練功了。”宋昀野搖晃着宋淮州道。
宋淮州閉着眼睛慢慢坐起來道:“大哥,天還沒亮呢。”
宋昀野歎了口氣,心想早就知道這個結果,還不如讓宋淮州好好睡呢。
“既然你起不來,那你就别練武功了,好好讀書就行了。”
說完宋昀野就轉身出去了,結果沒想到不知道哪句話戳到宋淮州了。
宋淮州披上外衣眼睛都沒睜開呢,就跟着宋昀野走出去了。
“你先跟着大哥壓壓腿,然後咱們繞着侯府先跑個十圈。”
宋淮州聽到他大哥的話一下子就醒了。
“十圈?!”
宋昀野笑道:“我平日裡都要跑十五圈的,沒事,你要是累了就跑個兩三圈就行,有大哥在呢,你沒必要練得那麼厲害。”
宋淮州聽言和那十圈杠上了。
誰也别想阻止他練武,他一定要将武藝練到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登峰造極,然後美美的去做驸馬。
一想到昨日裡蕭嘉儀叫他時的樣子,平日裡連三圈都堅持不下來的宋淮州,愣生生的将十圈跑完了。
一早上跟着他大哥一頓操練後,再進宮時,他的胳膊他的腿全不聽他的使喚,連帶着精神都渙散了。
書上記的東西仿佛小雞啄米一般,連不成篇幅。
蕭靖川邊聽課邊替宋淮州打掩護,這課上的都分不清哪個才是伴讀了。
因的榮子晉被返回了榮府,蕭靖宇的新伴讀便換成了翰林家的公子,李子實。
相比于榮子晉,李子實顯得好相處多了,平日裡謹言慎行,簡直像個小号的太傅。
蕭靖宇雖然不用再熱臉貼榮子晉的冷屁股了,但是李子實這個人過于死闆,總是在背書之時将蕭靖宇煩的每天像是吃了槍藥一般。
特别是午膳後的溫習,像蕭靖川和宋淮州就是應付下就跑出去玩了,但是李子實卻是一點都不懂得變通,應是要蕭靖宇一字不落的全背下來才行。
蕭靖宇沒想到自己碰上了個死心眼的伴讀,氣的大發脾氣,直接将手中的書扔到李子實的臉上。
宋淮州瞧着李子實被打了臉還兢兢業業的跪在那時,愣生生的停下了出去玩的腳步。
蕭靖川回頭見宋淮州還站在廊下,于是返回問道:“怎麼了?”
宋淮州吸了吸鼻子道:“感覺這外面的日頭太毒辣了,怕是一會兒脫水,咱們在屋裡玩吧,我教你一個好玩的。”
蕭靖川答應道:“好呀。”
宋淮州和蕭靖川進去後,蕭靖宇沒想到蕭靖川會轉頭回來,于是脾氣收斂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