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把阿初引到床榻上,抱着阿初,看他眉眼間深重的疲色,像他曾經給祂做的一樣,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祂觀察看其他人都會在夜間睡覺,但近日來,阿初一直寸步不離,夜裡也不敢閉眼,偶爾受不住了也沒睡熟,但阿初好像很快就适應了這種颠沛流離的生活,一有風吹草動就會醒來,廟前跑過一隻兔子,都會驚醒他,然而阿初會興高采烈地逮着兔子說要加餐。
祂不需要吃人類的食物,但阿初需要,阿初吃得像是什麼大餐,但祂見過人類的大餐是什麼樣的。
雖然有點讨厭和嫉妒,但還是恢複記憶吧。
帶着祂的阿初,過他想要的生活。
阿初值得世間所有的好東西。
祂要全都給他。
阿初現在要他乖乖地呆在原地等,那祂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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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初在三日後第一次走出沈府,如今的小城内人人都知道當初被賣的沈家幺子回來了,還運氣好的成為了修者,沈家一躍成為城内炙手可熱的家族。
沈府門口等了許多想攀關系的百姓,沈之初隻能從側院翻牆出去。
待到不見一個人影,他拿出了季臨淵當初随手買的面具,其中一張是惡鬼,另一張則是傳說的英雄形象,偉岸英俊,如今那張英雄面具在季臨淵臉上,沈之初看着剩下的那個惡鬼面具發笑。
當時是真的怕來着。
但現在,沈之初親手把這張人人生畏的面具戴到了自己臉上,完完全全遮住了他一張清秀的臉。
他一躍升空,被無形的力量帶到樹梢,腳尖輕點如無物,他手中拿着羅盤辨别方位,口中念念有詞。
“我記得那三塊遺迹碎片中的其中兩片在南方,也是顧愉白的最大機緣,顧愉白現在的走向和原著有所差别,但機緣總共就這麼多,取走一個就少了一個,這個遺迹裡的東西我不一定有用,但對顧愉白卻是用處巨大。”沈之初狠下眼,“不能讓他得到。”
沈之初終于明白他最大的優勢在于什麼。
在于他對劇情的全知全能。
除了血脈開啟的機緣之外,他都能從顧愉白手上搶過來。
此消彼長。
主角弱了,反派的勢就會長。
就算他是天道寵兒,阿初還是全知讀者,作者的衣食父母呢,也不是不能搏一搏。
遺迹鑰匙的碎片本該不是這個劇情階段出現的,但現在劇情早歪到姥姥家了,這個碎片說不定也跳出常規了。
有沒有,看一看不就行了?
隻有把這天攪亂,才能趁亂出逃。
沈之初身形一閃,身下就憑空出現了一隻飛行野鶴。
靈寵價很貴,但耐不住季臨淵實在是大款,沈之初用起來一點都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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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季臨淵和單郁各據一方,安靜地落針可聽,氣氛卻完全算不上祥和。
和面對沈之初的黏糊勁兒完全不一樣,季臨淵看着單郁的樣子隻有食欲,屬于魔族的食欲都帶着若有若無的嫌棄,喜惡毫不掩飾。
單郁無語地掏了掏耳朵,彈了彈。
“别這麼看着,以為誰都想給你當保姆啊?”
季臨淵的眼神食欲更重,單郁咳嗽了聲,慫得轉頭。
魔族可是鬼修的天敵,是魔族一串串食譜中的一個。
大補。
單郁毫不懷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會拿他養神。
要不是那小兔子多此一舉,經過上次破廟的事這會兒要留他當守門狗,他也不想面對天敵。
單郁窩在椅子裡瞅季臨淵。
這可怖的樣子,簡直非人類。
祂僵硬地端坐在檀木太師椅上,眸中紅光沒有一絲的人類情感,卻違反本能的聽話。
“你,知道多少?”
單郁聽着這聲,詫異了會兒。
喲,魔族居然會開始思考了,這還是排行榜上最殘暴的種族嗎?
“告訴你可以,但我們要做個交易。”
季臨淵終于擡頭,半面似人卻裂紋遍布的臉看起來可怖又妖冶。
“你沒資格。”
“不說就死。”
“給你選。”
單郁目瞪口呆,這家夥?怎麼成魔族失憶了,都不好騙啊?
這還讓别人怎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