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愉白剛把師尊送上審判場就去一個之前有感應的遺迹的,沒想到卻被南宮奚纏上了。
他看着曾經的戀人,如今眼裡隻有冷漠,現在這份冷漠中又添了幾分恨。
也對,雖說修了無情道,斷情絕愛了,但血濃于水,她可以冷漠,别人卻是不能踏進她的地盤的。
南宮奚劍指顧愉白:“你到底對宗主做了什麼?”
沒什麼,不過了拔了舌,攪亂了他的神智而已。
這和這位所謂師尊做的簡直是不值一提不是嗎?
是尊敬的師尊先讓他當擋箭牌的,要不是他上次被惡鬼殺後覺醒了血脈不死之力,開啟了元空古境的遺迹,現在早被惡鬼再次殺了。
隻是這一次,惡鬼卻好像并不奇怪他怎麼會複活的,也沒有毀了他的屍體,延長他的複活時間。
那個瘋子,管他想幹什麼!
重要的是明明是南宮柘那個老東西得罪了惡鬼,卻要他來背鍋!實在是可惡!
有惡鬼這樣一個強大的敵人對于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顧愉白現在聽南宮奚這麼說,便笑着說:“沒什麼啊?我這不是在大義滅親嘛!”
“哦,瞧我,倒是忘了,你難道不知道?你的那個好爹啊,可是屠了一個村整整一百多人。啧啧啧,這樣的人,怎麼配坐如今的宗主之位呢?六壬仙宗的名聲可不能毀在這種濫殺無辜的人手上,這不是邪修嗎?既是邪修,奚兒啊,你得看開啊,可不能和他沾上點關系。”
南宮奚被他喚的惡心,皺眉沉聲:“就算是如此,也容不得你動私刑。”她看了眼嬌滴滴靠在顧愉白懷裡的曲晴,這個她曾經的侍女,但南宮奚是把她當半個妹妹的,資源都是師妹的用度。
如今曲晴的神态,簡直和之前判若兩人,她冷漠的眼神從曲晴身上一掠而過,繼續看着顧愉白道。
“是不錯,沒了他的阻撓,我們的事,是該了結了。”南宮奚面色不變,“我無情道最後一路,等你湊。”
無情道成,先斬意中人。
殺了顧愉白,南宮奚的修為和心境将因為無情道突飛猛進。
顧愉白愣了下,恨笑:“你當真是找死,莫以為我真是非你不可。”
南宮奚也不氣惱:“我知道,所以你不是和曲師,哦侍女好上了。”
顧愉白和曲晴臉色同時難看起來。
這話說的,和他顧愉白吃不着桌上的菜,隻能撿桌下人家不要的骨頭有什麼兩樣?
他頓時看塌上特别放得開,會來事的曲晴也不順眼了。
曲晴不敢指責顧愉白,隻恨恨地看着南宮奚。
南宮奚卻覺得可笑,想着以前是不是也和曲晴一樣,如此滑稽。
她也不再廢話,提劍就上。
今日不是顧愉白死,就是她死。
顧愉白好不容易從南宮奚的強勢攻擊下回神。
無情道恐怖如斯,以往隻是個花架子的南宮奚招招都是殺招,連顧愉白應付起來都有些費勁。
他臉色難看,打了半響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不知為何心裡有點慌,卻不是為了南宮奚這個平日的枕邊人刀劍相向,而是莫名其妙的不安。
這份不安讓他根本無心和南宮奚打架,但她全是殺招,又緊追不舍,顧愉白擺脫她也花費了半日。
等他來到之前看到的像是遺迹入口的地方,卻發現這裡早就被人開啟過了。
他僅僅是耽擱了半日啊!
才半日啊!!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拿了他的資源?
到底是哪個混蛋,竟能捷足先登?
顧愉白一直幸運至極,他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不會出現在下界的資源都像是為他而存在的。
從以前顧愉白就有這個意識了。
但是這一年來,卻一直在颠覆他的認知。
就好像一夕之間,他的氣運就被竊取了一樣變得越來越少!
顧愉白臉色發黑地繼續往已經開啟的遺迹深處走,沒走兩步,就察覺到不對勁,他屏息凝神,龜息漸漸隐沒他的氣息。
但深不見底,伸手不見五指的遺迹道卻突然一盞盞點燃燭火,裝飾的守衛手中的燭火風吹過卻沒晃動一下。
布滿青苔的石頭守衛拖着燭火,轉過身,用沒有瞳仁的眼睛朝他方向看去。
顧愉白蓦得緊張起來,也更加的氣憤。
這捷足先登的人,居然掌管了整個遺迹!
明明他發現這個遺迹的時候,當時已經檢查了沒有任何人迹。
他明明是第一個發現的!
這個人怎麼可能一來就拿走!
就好像早就知道這處遺迹!
這些明明都是該屬于他的!
該死!
顧愉白俊朗的臉上扭曲成一片,被南宮奚削掉了一段虎須的發顯得滑稽。
随着守衛單手握拳在胸,單膝跪地朝着遺迹深處舉燈,随着暗處浮上來的人臉,顧愉白扭曲的臉逐漸驚恐起來。
來人穿着一身熟悉的華服,青絲高束,臉上卻帶着惡鬼面具。
惡鬼青面獠牙,長舌外露,碩大的眼睛貪婪地看着他。
這熟悉到他骨子的面具!足以泛起他為數不多的恐懼!
他被“惡鬼”殺了兩次,沒有哪一次是不受折磨的。
甚至被一劍穿心時,顧愉白還沒死透,親眼看着化屍火在他身上落下來。
第二次死,他雖然沒有被毀了身體,但卻被折磨了整整半個時辰才咽氣。
身體比他更先體會到“惡鬼”帶來的恐懼,從握劍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顧愉白死咬着牙。
他垂眸神色陰暗,卻是一步步在後退。
他隻不過比之前高了半個境界,和“惡鬼”上一次展現的實力來看,他還不是對手。
顧愉白也不是傻蛋,被騙着送了一次死還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