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放心,我有分寸。”
沈之初本想提醒幾句,一看季臨淵要脫衣衫,就什麼都忘了,他下意識往後移,眼睛卻直直盯着季臨淵的手指。
沈之初記得,這雙手有多靈巧,薄如紙的牌在他手中翻轉,骨節分明的手指,指腹摩擦着紙牌。
“阿初不上來?”
季臨淵手停在外衫的腰帶上,瞧着沈之初問。
沈之初舔舔幹澀的唇,恍惚地看着他,更加恍惚地挪動着屁/股。
眼看着他就要蹭過來,關鍵時刻,沈之初被子一翻,把剛才已經散亂的發都藏進被子裡,連根頭發絲都沒留出來。
季臨淵挑眉,心下好笑,放在衣衫的手指也放下來。
這小色鬼,還挺有意志力,扛着媚體的身子,這麼純情真是難得。
可是媚體不動情還好,一動情就是含苞待放的,阿初能忍多久呢?
他看着沈之初在被子裡蠕動了下,接着慢慢氣息穩定,睡熟了。
季臨淵淺笑的眸子沉下來,他看着屋内的夜明珠。
本來他來黑城是想消除心魔境對他的影響的,不過經過白灼璃一事,他又突然心情好多了,倒是不用在這黑城呆太久了。
季臨淵已經相信所謂劇情的力量,但卻也讓他找到些漏洞。
比如強制吸引力隻要過了最開始的相遇,之後的吸引力就會弱很多。
而最開始的相遇,經過季臨淵的證實,也是可以被打斷的。
未免是自己的個例情況,季臨淵還特意實驗了另外的人。
秦小天。
他特意在去元空古境之前,設計讓秦小天注意到顧愉白。
秦小天開始的确對顧愉白有着突如其來的崇拜和憧憬。
但當季臨淵打斷秦小天的設想後,秦小天的表情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據季臨淵後來旁敲側聽地問,秦小天說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顧愉白好有氣勢,要是跟着他一定可以突破現狀。
說罷,秦小天還不好意思地看向季臨淵,那表情跟做了對不起季臨淵的事一樣,看的季臨淵嘴角一抽。
接着秦小天就連連表示季臨淵絕對是他的再生父母,他絕對幹不出這種事。
秦小天隻是一例,季臨淵還忍着南宮奚對他的影響,觀察過南宮奚,從而發現南宮奚也并不是全然不在意顧愉白外面的莺莺燕燕,就是總是被顧愉白一哄,就跟失憶了一樣忘記了這些事。
季臨淵甚至猜測,所有與顧愉白有關的劇情人物,都會不同程度受到劇情控制,或者影響。完美诠釋了什麼叫一切劇情都為了主角服務。
但劇情越是這樣想控制季臨淵,季臨淵就越發的讨厭被影響。
哪怕一點點都讓他想反其道而行。
特别是他一想到,他所有經曆的一切都是為了塑造主角的光輝後,他就越發想看到顧愉白失去一切的樣子。
就像他一樣。
說他偏執也好,說他陰暗也罷,季臨淵既然要當這個反派,就一定會當得更像樣一些才有看頭,不是嗎?
這多有趣?
不是殺不死嗎?
多試幾次不就行了?
在出元空古境再次看到本該死透的顧愉白之後,季臨淵就已經決定了。
他甚至開始興奮起來。
殺了這個仿佛擁有不死之身的主角。
刺入心都死不了的話,斷其四肢,血流盡呢?
亦或者是做成人彘,身首異處呢?
還會死不了嗎?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
沈之初隐約覺得有點怪,但他又不知道哪裡怪,他總覺現在經曆的,好像都經曆過,又好像沒有。
沈之初看到季臨淵關掉窗,手指靈巧解開衣衫朝他走來,沈之初有恃無恐,他總覺得,季臨淵這會兒該朝高榻走去,而不是他在地上鋪的地鋪。
但他看到了什麼?
季臨淵竟然一反常态地朝地鋪走過來了?
嗯?
我為什麼要說一反常态?
沈之初還來不及思考,季臨淵就已經近在眼前。
季臨淵的臉不知為什麼恢複了原本的樣子,溫柔到一眼情深的表象,簡直迷惑人的眼睛。
沈之初讪讪地笑,想如往常一般揮退這個一看就很危險的氣氛,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季臨淵抓着腳踝一扯。
“???”
沈之初猝不及防跟着一滑,季臨淵已經欺身上前。
季臨淵用他那雙玩紙牌,握劍的手靈巧地順着他高擡的腳踝往下探,低下身看着沈之初。
沈之初不用看都覺得臉估計是燒得紅透了,他想翻身掙紮,但腳踝被抓,他翻不過去,隻能被季臨淵扳過身越來越近。
沈之初也不知是害怕還是因為其他的心思,緊緊地閉着眼。
沈之初驚慌失措,雙手交疊捂着季臨淵的嘴,大叫出聲。
“嗷!!!”
沈之初騰得坐起身,醒了。
而季臨淵,正好端端地坐在高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