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實沒說謊。”黑魚人說道。
聞言沈天野也有些奇怪,他稀裡糊塗的過關了,卻不知道這匣子看出了什麼,難道他真的走了好運,糊弄過去了?
“你看着年輕,又生得英俊,何苦執迷不悟,執着于一名女子?”黑魚人許是看他太慘,忍不住勸慰道。
沈天野恍然大悟,像被人劈穿了身體一般。這匣子竟然說得是他對于崔冉的心意麼?他一貫活得大大咧咧、不拘小節,見崔冉對他沒有半分旖旎想法所以早就釋然,沒想到被這法寶拆穿,原來自己根本沒有放下,而是深埋心底,甚至成了魚谷都認可的執念。這下子他隻覺得全身的血一下子直沖頭頂,耳朵發出咯咯的鼓動聲,再開口已經覺得自己的聲音或近或遠了。
“我和她……還有希望嗎?”如果按照傳說中的記載,魚谷能夠給人賜福,實現心願,那他是不是還有機會。他明明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有些魔障,忘記了原本的謹慎,也忘記了自己尚在審訊之中,但他依舊無法抵擋這種誘惑。
沒想到黑魚人卻把臉一闆斥道:“放肆,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你現在身上罪名尚未洗清,還想實現願望?若是那白魚死了你就替他做奴隸去吧!”
沈天野的神智被拉回來些,他明白黑魚人突然翻臉,也許是因為自己想要利用魚谷達成自己的心願的行為冒犯了他。而同時黑魚人的這番話也給自己透露出些許消息。比如那條白魚原來是他們的奴隸,如果自己身上的罪名沒有洗清,那麼自己也會淪為奴隸。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隻是輕輕一碰那白魚,他就倒地不起,許是他本身就有疾病也說不準呢?”沈天野能屈能伸,表現得惶恐極了,把一個落入困境即将面對刑罰的普通百姓演得入木三分。
“他是白魚,卻也不是你們這樣的外來者可以随意招惹的,至于是不是本就患有惡疾,我自會判斷。”黑魚人沒接這話茬,但還是有些松懈,他想到那個白魚領頭的人,不免得又被牽扯一些念頭。這群奴隸,一天天淨會給他惹麻煩,果然是劣質品。
“敢問大人,那白魚是何人的奴隸?小人就算要死,也要死個明白。”沈天野想要打聽更多的消息,于是繼續問道。
“何人的奴隸,奴隸便是奴隸,他還輪不上附屬于誰,至于你,更是想都别想。”黑魚人餘怒未消,說話也不太客氣。
但他很快又話鋒一轉,“看你這副模樣,倒是可以送去歌樓給那些少爺小姐們挑一挑,說不定還能落個好。”
奴隸自然要物盡其用,黑魚人對待他們的态度就猶如對待一個工具,好看的送去給人玩樂,強壯的送去給人勞作,其餘的則作為魚谷運轉的耗材,随手安放到什麼地方。
沈天野明白,這下是難以善終,他身上錢财不多,也不好光明正大地跟他行賄。一轉念他又想到,自己會被這黑魚人看上送去給人耍弄,崔冉長得那麼好看,豈不是也要送給别人?一想到這兒,他就火冒三丈,這絕對不可以!
他正緊張着有人窺探崔冉,另一邊崔冉也在接受詢問。隻不過與沈天野不同,她沒動手隻是旁觀,因此審訊室裡的氣氛要緩和很多。
問話的是一名女性黑魚人。
跟剛才衣着簡陋,頭發幹枯的白魚人不同,她有一頭水草般茂密的卷發,上面綴着綠松石、天珠等裝飾,一轉頭就發出些輕微的叮叮當當聲。她的耳環是金子做的,中間鑲嵌着紅寶石,沉甸甸地拉長了耳珠。她的衣衫也同樣華麗,繡着老鷹和紅花,纏繞在身上。
這并不是普通的魚人,而是一個貴族。崔冉暗中判斷着她的身份。也許她能夠通過這個魚人獲得更多關于逍遙子的消息。
對崔冉的問話跟對沈天野的一模一樣,問她從哪裡來,叫什麼,年齡幾何,以及跟沈天野是什麼關系。
不同的是,崔冉并不願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畢竟她跟逍遙子是師伯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