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看向他。
“是中郎将黃無濟之女,黃夢蝶,與齊國公府二小姐齊婉柔交好。”
話落,幾乎是立刻,陸沉看向付雪芙。
付雪芙有片刻失神,‘啪嗒’一聲,手中的黑子掉在了棋盤上,一盤勢均力敵的棋局瞬間便亂了。
她想過她今日被下毒或許是因為她的容貌,加上她不再畏縮的性格,不定是惹了誰的眼。
卻萬萬沒想到會是齊婉柔。
陸沉開口道:“可有證據?”
莫北搖頭。
拿研缽隻是用來吓唬黃夢蝶的,并不能從裡邊查出槐毒。
陸沉看向莫北,在付雪芙沒注意的時候,莫北朝陸沉微微點了點頭。
見此,陸沉眼底的黑色幾乎濃郁成水。
很快,黃夢蝶被虞院長帶走的消息便傳遍了書院。
正在調配丹青顔料的齊婉柔得知消息,她笑得淡然,不慌不忙地在煙粉色中加了點绛紫。
區區一個虞院長罷了,黃夢蝶還沒有膽子供出她。
申時一到,付雪芙将臉上的藥膏洗淨便告辭了。
不消陸沉開口,莫北主動說道:“齊婉柔昨日進宮,太醫院有記載,昨日,德妃身邊的丫環取了藩國上貢的那味藥,但沒有确鑿的證據,黃夢蝶不會承認,我們的人也不好出面。”
去宮裡拿藥還能說是虞院長所求,若陸沉的人動手查案,有心之人必然會一探究竟。
屆時,不僅付雪芙的存在會被人知曉,陸沉的身份也會藏不住。
陸沉敏銳的感覺到,現在還不是時候。
此時暴露,無異于自取滅亡。
沒有證據,書院不出三個時辰便會将人放掉。
即使還需掩藏身份,這個虧陸沉也不願意吃。
“把太醫院所有槐毒解藥拿出來,等入夜了,給她們也試試槐毒。”
莫北有些猶豫:“爺,那付姑娘豈不是會暴露?”
陸沉:“齊婉柔二人不敢聲張,而德妃是個聰明人。”
付雪芙随着人潮往門口走,向左拐出拱形門洞時,與右邊直行的人潮彙聚。
付雪芙一擡頭,便瞧見齊婉柔正在不遠處定定看着她。
付雪芙絲毫不怯。
兩人之間不斷有人走過。
齊婉柔仔細端詳着她的臉,沒有發現任何破皮的地方,縱使心中有疑,她也未露分毫。
齊婉柔勾唇,露出一抹得體溫柔的笑。
付雪芙輕哼出聲,面上的嘲諷十分明顯。
一家子的虛僞面具人。
齊婉柔卻好似沒發覺一般,朝付雪芙颔首後從她身邊走過。
夜深人靜時,齊國公府後院,睡夢中的齊婉柔覺得臉頰有些癢,她無意識的撓了撓。
不料瘙癢更甚,她不得不加大力道,待感覺到些微刺痛,清醒過來時,她臉上已經破了好幾處。
一聲尖叫劃破夜空。
齊婉柔強忍着癢意,踏上了去皇宮的馬車。
此時皇宮已經落鑰,齊婉柔隻得命丫環将她的雙手反綁。
但深入骨髓的癢意極其折磨人,她不敢驚動任何人,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叫出聲,嘴裡還含着手帕。
但就算是這樣,齊婉柔依舊難受的在地上不停打滾。
滿含恨意的悶哼聲從她嘴裡發出,“付雪芙,我要你死。”
天将将破曉,宮門終于下鑰時,齊婉柔就如剛從水裡撈上來的一般,全身都是汗。
丫環給她解開雙手,戴上帷帽,齊婉柔在丫環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顫顫巍巍走向宮門。
齊婉柔緊咬着唇瓣,直把兩瓣唇都咬出了血才沒在經過宮門時露出異樣。
從宮門口到承乾宮要走大半個時辰,齊婉柔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路走過來的。
臉上的皮膚帶着裡邊的皮肉都癢的燒心,齊婉柔不止一次想連皮帶肉将臉上的肉抓下來。
槐毒一刻不解,除非撓破皮,否則隻會越來越癢。
她尖利的指甲深陷入丫環的手臂裡,直把丫環的手臂掐出了一個個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