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瞧見的卻是在井邊的付雪芙。
她撩起袖子,正将井邊的水桶往井裡丢,或許是沒有經驗,提起桶時,裡邊沒有一滴水。
看見她臉上顯而易見的焦急,陸沉走上前。
莫北則快一步将付雪芙手上的水桶接過,輕而易舉便打了一桶水上來。
臉上癢得難受,付雪芙滿腦子想的都是水,連一旁陸沉的詢問都沒聽見。
瞧見水被莫北拉上來,她快步上前,捧起一捧清水便往臉上潑去。
如今雖是盛夏,但井水寒涼,潑在臉上有很好的止癢效果,但付雪芙卻被冷得一抖。
一捧清水再清涼,被地上的熱氣一侵襲,便漸漸變熱。
付雪芙感覺臉上的癢意再次襲來,她将手帕浸入桶中,欲将臉上沾到的香粉拭淨。
一旁的陸沉卻看出了她的問題,他上前一步,将她的手按住,凝眉看向她的臉。
兩人離近了,陸沉這才看清她臉上密密麻麻長了許多小紅點。
付雪芙太癢了,被陸沉抓住了一隻手,她便用另一隻手往臉上潑井水。
陸沉将她兩隻手一起抓住,又伸手将她的臉掰過來,看清紅點中心還有一個小白點。
陸沉自小便在宮中長大,一眼便看了出來,“你中毒了。”
付雪芙掙紮的動作一停,強忍着癢意問道:“會死嗎?”
陸沉暗色的雙眸一厲,立即反駁道:“不會,這是槐毒,中毒之人臉上會長紅點,瘙癢難耐,若你不慎将紅點撓破,便會破皮留疤。”
解釋完後,陸沉看向莫北,莫北便立即往外走去。
聞言,付雪芙松了口氣,不會死就行,她還有事沒做完呢,其他的倒沒所謂。
癢意難耐,付雪芙手上不停掙紮,但陸沉就是不放,她不禁皺着眉,一雙桃花眸被癢得水汪汪的,可憐兮兮看着陸沉,“柳先生,放開我。”
陸沉受不住她這副模樣,他撇開臉不看她,拒絕道:“不準撓,會留疤。”
“我知道哪裡有解藥,莫北去拿了,最多一個時辰便會回來,你忍忍。”
付雪芙欲哭無淚,但又不好說自己不在乎容貌,她掙脫不過,隻得道:“柳先生,我癢。”
“柳先生,我好癢。”
“柳先生,我受不了了。”
······
她嘴上不住求饒,聲音細細的,如小奶貓一般。
陸沉狠不下心,他将她的兩隻手合在一塊抓住,另一隻手拿起水桶裡的手帕,微微攥幹,便貼在她臉上。
但都過了這麼一會兒了,桶裡的水早就不涼了,帕子又被陸沉這等習武之人攥在手裡過,貼在付雪芙臉上沒有絲毫止癢效果。
付雪芙哪裡願意,她又開始不停掙紮和求饒。
陸沉怕傷着她,攥着她手腕的手又不敢太用力,好幾次都讓她差點掙脫。
看着她難受他心裡也不好受。
陸沉放開她的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點了她的睡穴。
付雪芙軟綿綿倒下去,陸沉将人拉進自己懷裡,付雪芙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
陸沉輕撫着她細膩的小臉,不由松了口氣。
真是折磨人。
陸沉将人攔腰抱起,走進主屋,将人放在他平時小憩的床榻上後,他出來重新打水。
但陸沉向來養尊處優,身邊奴仆成群,從未打過水的他,嘗試了好幾次才将水打上來。
他将自己的水泡進冰涼的井水中,等手上感覺不到井水的涼後,他複又重新打水進屋。
他将泡得冰涼的手貼在付雪芙白皙的小臉上,看着她緊皺的秀眉微微舒展,陸沉這才有心思想她中的毒。
陸沉臉色陰沉。
昨夜去付府找她時還好好的,兩個時辰不到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下毒之人用心險惡,就是沖着毀她容貌去的。撓破紅點後留下的疤是不能完全祛除的。
這毒十分特殊,其中一味藥是藩國進貢上來的,隻有宮中太醫院才有,解藥同樣也隻在太醫院。
下毒之人與宮中有關聯。
陸沉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齊司理,但齊司理對付雪芙有所圖,毀她容貌對他毫無益處。
這樣的手段更像是女子所為。
陸沉對着虛空道:“莫南,派人封鎖書院查找下毒之人。”
沒見着任何人現身,隻聽得一聲恭敬有力的‘是’。
床上的人兒皺着眉哼哼唧唧,似在抱怨他的不盡心。
陸沉将雙手泡進井水中,待泡涼了再貼到她臉上,她這才滿意勾唇。